夜涼如水,安靜得讓慕容雲雪不耐,她想起同樣安靜得讓人討厭的柳嫣琴,問她的動靜。
“德妃娘娘回去砸了許多東西。”
慕容雲雪冷笑,“誰給她的膽子,這是在做給本宮看麼?真是不知事,本宮有心幫她,她也沒那個慧根受教了。”
她心底到底不舒服德妃的反應,手裡玉杯一氣之下猛擲出去,砸了下麵太監一臉血,人當即昏過去,也無人敢收拾。
蒹葭說了幾句好話安撫著她,可不能讓她繼續生氣下去,不然所有人都會倒黴的。
好在慕容雲雪很快就收了脾氣,手斜斜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既然這個柳家的不中用了,那也不必管她柳氏了,論起是沾親帶故,但以本宮的身份,想要誰死,想跟誰合作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笑得得意卻又有幾分陰狠,看得蒹葭心驚膽戰。
“柳家心有違逆不可再用,你過來。”蒹葭用儘全力也沒抑製住顫抖,隻好祈求她不要在此刻脾氣犯了,好在慕容雲雪隻是說了幾個名字就退回去。
她心情甚好,擺手讓人把小太監拖下去,那血腥味卻已經蔓延得到處都是了。
也許她要的就是這樣攝人心魄的威懾,蒹葭想,她記下那幾個名字,恭敬應下。
但慕容雲雪還沒有回宮歇息的意思,她眼裡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轉頭看著薑暄和所在的方向,“敏妃,好一個敏妃,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在這宮裡安生度日,都想跟柳嫣琴似的做縮頭烏龜,孬種。縮進去又如何,本宮給你的殼都打破。”
蒹葭見慕容雲雪精神高漲,一點也沒有要就寢的樣子,也不敢勸,隻得隨侍在旁,愣是到了三更天。
薑暄和那邊倒是睡得早,但她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入內,頓時警醒。
再細聽卻發覺腳步聲熟悉得很,哼,之前要走的是他,現在要來的還是他。
床上蓋了錦被的人隻給人一個背影,慕容崢在床前站定,忍不住笑起來,“暄和若是沒睡便往裡挪些。”
薑暄和仍然一動不動,不知自己氣息已因為心情有些亂了。
見此,慕容崢隻得彎下腰想把薑暄和抱起來,這可把人嚇著了,她突然反手往後打,兔子似的往裡縮。
慕容崢嘴角忍不住勾起,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他寬衣側躺在薑暄和身邊,麵對她露出幾分不虞的背影也還是循循善誘,“暄和,你這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早先事忙忘了問,如今我帶了藥膏來,暄和若是沒睡不如坐起身上藥。”
這個“若是沒睡”可算是逗到薑暄和了,她還真聽話地坐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慕容崢,檀口一張卻是氣惱的話,“陛下還知道臣妾受傷了,大半夜的不讓臣妾好好休息,塗什麼藥,獻什麼殷勤!”
慕容崢想笑,但也知道自己不能笑,他看薑暄和眼角晶瑩還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要給她拭淚,誰知薑暄和臉一偏,反讓額上傷口碰著了。
看她疼得齜牙咧嘴,慕容崢歎口氣,其實來之前就從鄭槐處聽說了。
沒想到這個杜靈兒也是個不遜慕容雲雪的麻煩,隻是薑暄和此刻這麼有脾性,怎麼白日裡讓人欺負了去呢。
他心疼又有幾分對她軟性子的著急,起身去取來藥膏後小心給薑暄和解開紗布,看到那觸目驚心的血口更是多了幾分凜然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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