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拓跋扈的臉色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說下去了,不能真給人弄得心碎欲裂——雖然薑暄和覺得不至於,但眼睛看見的便是如此。
“你不用覺得愧疚或是虧欠,是我欠你的,你今日前來不也是知道如此才會開口嗎?”
他說得很順暢坦然,說的也是薑暄和認同的事情,但自己心裡的事情被拿出來攤在陽光下還真是……如芒在背。
“你說的是。”薑暄和就差唯唯諾諾了,被人掌控心思的感覺真是難受。
“那你如今知道了?我還想著你要到何時才能信我所說,沒想到今日就等來了。”
拓跋扈還是委屈,薑暄和也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可是她實在不想繼續說下去,他們之間的氛圍被拓跋扈拿自己冤枉他的事情要挾,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薑暄和掐斷他的委屈控訴,“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你也不知道,是我……唉,你想要什麼補償嗎?”
“我不用你補償什麼,我隻想知道你為何一直懷疑我,就因為我的身份?為何相知以來暄和似乎從未看清過我是怎麼樣的人,還是你並不相信我的為人?”
他很在意這件事,薑暄和也無法潦草帶過,她在桌下的手按了按手心,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並非不相信你,但你同拓跋珪有說有笑,他做下殺人放火的事,你作為兄弟護著他也是無可厚非,我說不了什麼。”
“就是你這麼想我才會覺得難過,難道暄和還不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怎麼說半天那種尷尬的氛圍又回來了?薑暄和咬牙,澄清道,“我是看重親人的,你也知道我在大周還有哥哥,若是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說不定也會儘我所能保住他。”
拓跋扈不再開口,她就是不順著自己的話說,不想去厘清二人之間的隔閡,再一想,隻有自己想同她關係更近一些。
“你還有什麼事要說麼?若是沒有我得回去了,雲叔還在等我消息。”
雖是找借口,但拓跋扈不會知道,薑暄和就說得臉不紅。
“你……你可還記得自己是為了什麼來裘國麼?”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薑暄和將茶一飲而儘,味道還不錯,香氣麼,她喝得太快似牛嚼牡丹,沒怎麼品出來。
“若是你還想找拓跋炎的下落和消息,就不要離我太遠,若你落單再被他知道,會有危險。”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才要說我來的目的一開始隻是你。這回是你不信我了。”
薑暄和好歹抓住一個話柄,她雖想早些結束了離開,但說到以後的打算,能跟東道主先商量好也是有利無害。
而她的策略就是,儘可能靠自己,於是薑暄和繼續道,“你說這個莫不是想我到時還跟在這裡一樣,和你同住?那於我身份有礙,還是免了,我既然遠道來此就有法子自保,你不必太擔心。”
說到“有法子自保”,拓跋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慕容崢,不然還能有誰?薑家?恐怕不足以派人手遠赴異國,也不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豢養什麼人。
如果是慕容崢,拓跋扈長歎道,“那你要調查他,是為了自己還是慕容崢?若是慕容崢,你會為了秦雪堯和他跟整個皇室為敵麼?”
“你……這是懷疑我是慕容崢派來的內應?”薑暄和臉色瞬間難看下來,沒想到他會這麼猜測,想到方才他對自己的詰問,薑暄和突然覺得好笑,“你方才問我為何不信你,你這話不是自問自答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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