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薑中正哪天沒了,那主掌朝廷大權的便是幾位尚書,往大了說朝廷也能因此安定些,未嘗不是好事。
鄭槐從後邊進來,大聲通傳,“皇上駕到——”
那些蒼蠅似的秦思雨很快煙消雲散,眾臣整肅了自己的神色又仔細拍拍衣裳,這才轉了個身直直的立著,唯獨腦袋恭敬地低下來,等著慕容崢。
“諸位愛卿在議論什麼?可是昨日之事?朕知道丞相為人是有些張揚,但如今中毒未愈,生死未卜,朕希望若是諸位愛卿有法子的,都要施以援手,不計前嫌,如此才好讓我大周不至於失去一位肱骨之臣。”
肱骨之臣,這話可過於好聽了,許多品行端正,才學出眾的大臣熬了多少年都沒等到這句話,反而讓一個奸佞小人拿了這美名去,這叫人心頭怎能舒坦?
但慕容崢聽到的是眾臣齊齊應是,他點頭,照例開始今天的議事。
丞相府如今是一片愁雲慘淡,到了晚上也燈火通明,侍奉的人不離身。
不過偶爾也有人打個盹,這個屋內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當做沒看見,他們已經輪了好幾次,這丞相就是一絲一毫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再這麼守下去,彆說丞相還沒什麼好轉,他們可要累脫形了。
偷個懶的功夫,沒人注意到薑中正的手突然動了動,直至三更天時分,床邊守著的人幾乎全部昏昏欲睡,不再注意床上如何,反正總是一動不動的。
這時候薑中正便慢慢睜開眼,環顧四周,他輕輕吐了一口氣,慢慢活動周身有些僵硬的骨肉。
還得是這一招,不然之前做下的那些事就要清算了,如今可好了,不止之前的事一筆勾銷,這皇上還大張旗鼓來慰問,實在是風光無兩。
至於朝中那些酸話,任憑他們如何嫉妒,也抹不去自己這獨一份的待遇,等過幾天就慢慢好起來,再如常上朝。
趁這個機會也正好瞧瞧哪些人心懷不軌,要是以為現在就能惦記他這個位置,可就想錯了。
薑中正本想下床去拿些什麼東西,但床邊守著的侍女實在圍得太緊,他無處下腳,索性還是爬了回去,將被子蓋回身上時甚至都小心翼翼的。
不過剛要閉眼時,便看到門口大驚失色的管家,他倒是乖覺,一動不動,嘴巴微微張開也不出聲,很是識相。
到這份上,薑中正也不打算再裝,下巴一抬讓他過來。
管家趕緊兩三步繞過侍女們,走到近前還差點撞到一個,他大驚,生怕把人弄醒。
今夜他本是來瞧瞧有沒有人偷懶的,誰知道就看到薑中正躡手躡腳的想要下床,敢情他沒事,中毒昏迷是裝的!
薑中正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他把所有人都往外趕,說完便閉上眼,一動不動和白日的模樣並無兩樣。
管家趕緊應了,雖然心頭滿是不解,但還是照做,把人都叫醒之後,訓了幾句便往外趕。
有幾個嬤嬤不放心的,還回頭看,“這裡頭不要人照顧嗎?你把人都弄出來了,裡頭誰去照顧?萬一老爺醒了怎麼辦?”
管家擺擺手,讓她趕緊走,“這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安排,你們都走,不準再靠近這裡,我另安排人照顧。”
這話說得神神叨叨的讓人難以信服,但管家在丞相府但地位擺在那裡,再加上他們的確偷懶被抓到,無人不敢不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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