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一道宛若上古凶獸咆哮般的刀鳴聲中,身後顯現出一尊奇異神明法相的刀奴,即便看到李夜竹用蛛魔戰意一連在身前結出數道蛛網,他依舊還是毫不猶豫地一刀朝其斬落。
“唰!”
在一道夾雜著金石碎裂之音的破空聲中,一道刀痕劃破長空,將連同李夜竹身前蛛網在內的那片天地整個切開。
“轟!”
緊跟著,隨著一道震耳的爆裂之聲炸響,那刀奴劃破長空的刀痕之中,刀氣所化的熱浪,猶如那陡然降下的天威一般,浩浩蕩蕩地席卷向那李夜竹。
最為不可思議的是,當這刀氣所化的熱浪將李夜竹吞沒時,一隻巨手的虛影憑空出現,並將那刀氣所化的火焰熱浪連同李夜竹一同托起。
“斬!”
而在這隻巨手憑空出現的同時,不少人聽到這天地間,突然出現了一道若有似無的敕令之聲。
這敕令聲說的好像是一個“斬”字,又好像是一個“殺”,也有些像是一個“滅”字。
但哪怕是根本沒聽清這怒叱之聲說的是什麼,但凡聽到這怒叱之聲者,皆沒來由地生出一股膽寒之意。
“砰!……”
不等靈鏡前眾人心頭那股膽寒之意消散,隨著那隻巨手用力一握,被其握住手中的刀焰猛然爆裂開來。
一股夾雜著白色霧氣的氣浪,猛然席卷這片天地。
等這氣浪散儘,眾人目光重新看向那李夜竹,然後一對對瞳孔之中齊齊流露出了驚恐神色。
隻見那李夜竹雖依舊禦風懸立於軍陣上空,但此時的他,一頭銀發淩亂不堪,法袍全部碎裂不說,身上橫七豎八全都是觸目驚心的刀痕,一隻右眼更是被刀氣直接剮去。
一些眼尖的修士,甚至發現李夜竹身上刀痕之中仍有刀焰在燃燒,這說明李夜竹並沒有完全扛下這一刀。
“有三十萬屍鬼軍陣的戰意護持,依舊傷得這般重,這便是刀奴殺生刀的真正威力嗎?”
三皇道宮,雲詩柳滿臉驚愕地說道。
在說話時,她依舊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鏡內的刀奴。
“真正威力?”老宮主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若不是玄荒塔跟天地法則約束,李夜竹將許太平重傷至垂死,護道者便不能殺害傷人者,否則刀奴這一刀早就將那李夜竹結果了。”
“還能……更強?”雲詩柳嘴角抽動了一下。
雖然說刀奴剛剛那一刀的威力,她輕易便能做到,但刀奴可是被玄荒塔將修為壓製到了化境之下!
等同是戴著手腳鐐銬在出刀。
“我曾有幸在一塊古老月影石之中,看過一次刀奴在天外全力施展殺生刀追殺邪神的景象。那場景,當真可算得上是天崩地裂。”
老宮主一臉感慨地說道。
聽到這話的雲詩柳,目光看向靈鏡內刀奴的敬畏神色,變得更加強烈。
“還未結束。”老宮主這時將目光看向了靈鏡內的許太平,“雖然那李夜竹已經重傷,但許太平依舊不見得是他對手。”
“沒錯。”雲詩柳點了點頭,“接下來這一刀,李夜竹必然將傾儘全力,且必然會將四道戰意算計其中,許太平這次恐怕很難接住。”
先前許太平之所以能夠接住李夜竹那一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李夜竹沒能估算清楚那四道戰意有多強大。
但接下來這一刀,他必然不會估算出錯。
“嗖!……”
這時,隻見那李夜竹操控著戰意所化的那頭蛛魔吐出一口蛛絲,將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部包裹。
霎時間,原本李夜竹身上不停從傷口外泄的靈力,開始被這些蛛絲阻擋住。
同時他身上的氣息波動,也在一大截一大截地攀升。
“轟!……”
僅僅隻過了一兩息的功夫,那李夜竹身上的氣息波動,至少在表麵上已經恢複了原本的三四成。
“居然也能夠借用戰意來療傷,九淵對於戰意了解,或許已經在我們人族修士之上了。”
老宮主看到這一幕,頓時眉頭緊鎖。
在遠古神祇飛升之後,人族之所以能夠扭轉被魔物奴役的局麵,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得益於對戰意的運用。
如今這一部分優勢也沒有了,今後與九淵的戰事,必然愈發艱難。
“其實他這療傷之法雖然奇特,但看起來須得不少時間不說,還極易被打斷。”
雲詩柳看出了李夜竹這療傷之法的缺陷。
“話雖如此,但許太平此刻根本不敢輕易出刀,否則一旦他出刀,接下來刀奴就不好出手了。”
老宮主道。
“那李夜竹肯定就是因為知曉這一點,才敢如此大搖大擺地,當著許太平的麵療傷。”
雲詩柳點了點頭。
“轟!……”
就在二人說話間,纏繞在李夜竹身上的蛛絲驟然爆裂開來,其氣息波動隨之暴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