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以正胳膊肘捅了厲元朗一下,提醒道:“大師這是要給你算一卦,還不謝謝大師。”
智乾大師搖了搖頭:“非也,老衲從不做算命卜卦這種騙人把戲,隻是有幾句話要說給這位施主聽聽而已。”
厲元朗忙客氣的抱了抱拳,“多謝大師,願聞其詳。”
智乾大師手撚長髯,略作停頓,這才徐徐道來。
碧草寒天一飛衝,
金穗連雨汪洋中,
敗走雲城金枝葉,
他日騰雲展飛龍。
這是個七言絕句,又是一首詩。
但厲元朗在心裡默念多遍,卻不知其含義。
不是藏頭詩,那是什麼意思?
倪以正看出來厲元朗的心事,便開導說:“我看這句詩的總體意思是好的,你看最後那一句,‘他日騰雲展飛龍’,不就說你老弟將來肯定一飛衝天,事業有成嗎。”
“謝謝老哥的吉言,但願吧……”
智乾大師的能力非凡,厲元朗已經見識過了,但他很是好奇,倪以正是怎麼認識這位大師的。
聊天中,倪以正告訴他,事情還得感謝花清雅。
前些日子的一個早上,智乾大師昏倒在花清雅的茶室門口。
花清雅是學護理出身,懂得一些醫學知識,觀察智乾大師的狀況,知道他是餓昏了。
於是就給大師打了葡萄糖補充能量,讓他逐漸恢複起來。
等於說,是花清雅救了智乾大師一命。
“他幫著莫有根看金銀珠寶,莫有根沒給他錢麼,至於把自己餓成這樣?”厲元朗把著方向盤問起來。
“這就是大師令人敬佩的一麵。”倪以正有感而發,“莫有根倒是沒有吝嗇,直接寫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可是大師卻沒有收下。用他的話說,寧可餓著自己,也不要肮臟錢。”
“是個有骨氣的人。”厲元朗同樣表示欽佩。
“還是你老弟有福氣,智乾大師輕易不給人算卦,不瞞你說,我還問過他呢。”倪以正搖頭晃腦,一臉苦相。
“怎麼說的你?”
“他送了我兩句話。”倪以正不假思索的吟誦道:“好生之德新貴助,正義兩袖新河中。沒你的字多,但是比你的通俗易懂。”
“怎麼個通俗易懂法?”
倪以正掰著手指說道:“你想想,說我能遇見貴人相助,我一想,就是老弟你了。下一句是說我兩袖清風,深藏正義,所以將來會去新河市。可我也搞不明白,我在西吳縣乾得好好的,怎麼會大老遠跑去新河市?難以理解。”
“哈哈。”厲元朗大笑起來,“和你勸我的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當個事情聽就好了。”
“也是啊,勸人行,勸自己難,就當個好玩事聽了,哈哈!”
一時間,笑聲在車裡,在東方魚肚發白的小縣城上空回蕩盤旋……
莫有根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黃維高醒來,就看見身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
打開一看,正是有關厲元朗身份的資料。
他拿在手裡一頁一頁認真且又仔細的看著,越看眉頭擰得越緊,兩道粗眉都快連到一起了。
“啪”的一聲,黃維高把紙張往桌子上一拍,震得紙片四下飛落,徐徐掉在地上。
他抓過一支雪茄煙,點燃深吸一口,嗆得不住咳嗽起來。
莫有根在門外聽到咳嗽聲,立刻推門進來,恭敬的低身詢問道:“大哥,你醒了。”
“嗯。”黃維高鼻子裡嗯著,口氣生硬的說:“還真讓我猜對了,厲元朗的身份果然不一般,幸虧咱們沒對他下重手,否則不僅葉明天會幫他,王書記也不會袖手旁觀,想想都嚇人。”
“是啊。”莫有根砸著嘴說:“沒想到他既是水慶章的女婿,還和省委書記有關係,這樣的人真是不好弄。”
不好弄?
“那要看怎麼個弄法了。”說著話,黃維高將手中的雪茄煙狠狠碾滅在煙缸裡,麵露猙獰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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