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水婷月將頭緩緩抬起來,淚眼婆娑的望著厲元朗,輕柔的問:“老公,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吧。”看著老婆麵部表情,不知為何,厲元朗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我想、我想……”原本口齒伶俐的水婷月,忽然間支吾起來。
厲元朗馬上眉頭一緊,認真問:“婷月,你不會想把咱們……”他指了指水婷月的肚子,“你是不是要把這個孩子過繼給二舅?”
“嗯。”水婷月深深點了點頭,樣子很是肯定。
“不行,堅決不行!”厲元朗騰地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走著,不住叨咕著:“穀雨姓穀,可他還是咱們的兒子,還在咱們身邊。可是這個孩子,以二舅他們兩口子失女的心情,一定會從小養在身邊的,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老公,孩子是我身上的肉,我比你更心疼。”水婷月辯解道:“可你也得為二舅全家著想,為孩子的將來著想……”
“想什麼!想他的父母為什麼這麼狠心,從小就把他送人是不是!”厲元朗瞪起眼珠子,那樣子好像要吃人似的。
“不是送人,是過繼……”
“那是一樣,隻不過叫法不同而已。”
水婷月接過話茬說:“二舅過繼這個孩子,是以孫子或者孫女名義,咱們還是他的父母,這點二舅以人格保證。”
“婷月,你糊塗啊。孩子從小在彆人家長大,即便知道咱們是他的親生父母,不在一起生活,沒有感情基礎,這樣的關係就是個名義,沒有任何感情的。”
“再說,咱們又不是養活不了他,好端端送出去,他會記恨咱們,這輩子形同陌路。這是對他的不負責,也是咱們做父母的不合格。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老公,我當時聽到這一消息也和你一樣,後來我認真考慮過,孩子過繼給二舅一家,會生活的很好。二舅會把給予柳煙姐的愛全部給他的,他這輩子不管怎麼選擇,將來的路都會很寬闊,甚至比在咱們身邊還要好,相信我。”
“再有,把他過繼出去,咱們還有穀雨。想一想二舅,他可什麼都沒有了。”
水婷月緊緊抓住厲元朗的衣袖,苦苦相勸。
厲元朗深呼吸幾口,慢慢調勻波動的情緒,坐下來麵對老婆,耐心說道:“二舅把愛給他,那他也就是穀柳煙的替代者,從小活在彆人陰影之下,這對他的成長不利。”
“婷月,二舅想要後代,可以去福利院通過正常手續領養一個孩子,乾嘛非要打咱們家的主意。”
提到此,厲元朗猛然想到,這件事會不會又是穀政川的點子?
水婷月似乎猜出來厲元朗的心中疑惑,告訴他,這件事還真不是大舅的主意,是穀闖想出來的。
“他說,柳煙姐剛去世,我就懷孕了,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柳煙姐轉世投胎。”
“放屁!”厲元朗忍不住大爆粗口,“穀柳煙死的時候,你都懷孕兩個月了,有提前投胎這一說麼,胡說八道!”
“可是、可是二舅媽她就信了。”
厲元朗義憤填膺,正要爭辯,卻聽到樓下傳來穀紅岩招呼吃飯的聲音。
“先吃飯吧。”厲元朗儘量壓製住火氣,畢竟水婷月懷孕期間,不能情緒太過激動。
非常難得,水慶章竟然也回來吃午飯了。
厲元朗猜到,嶽父嶽母齊出現,準是為了孩子的過繼問題。
坐在餐桌上,不等他們問,厲元朗直接說道:“爸媽,剛才婷月和我聊了,我同情二舅一家的遭遇。但是同情不等於割愛,孩子是我和婷月的愛情結晶,婚姻的基石。無論將來貧窮和富貴,我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生活,永不分開。”
說罷,厲元朗埋頭吃起飯,不再看任何人。
氣氛,一時間變得凝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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