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電梯走到家門口,鄭重開著門正在等待厲元朗。
鄭重發福了,他比厲元朗大一歲,肚子卻比厲元朗大一圈。
精神頭不錯,紅光滿麵,大背頭梳得油光鋥亮。
“厲大市長,過年好。”
“你也好。”
二人握了握手,鄭重禮讓厲元朗進屋。
鄭海洋走到門口,笑眯眯的背著手說:“來就來嘛,還拿什麼東西。”
鄭海洋伸手接過來,彆的東西沒在意,但是那盒茶葉卻引起他的興趣。
“元朗,這東西可不便宜。”
厲元朗忙說:“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鄭海洋沒再糾結此事。
禮讓厲元朗進來,坐在沙發上。
鄭海洋和厲元朗聊了幾句,起身說要去沏茶,嘗一嘗厲元朗那盒價值不菲茶葉是什麼味道。
厲元朗也沒阻攔,他知道,鄭海洋故意躲開,以便提供鄭重他倆說話。
看著鄭重,厲元朗不由得想起黃立偉。
想當年,三個人還認了兄弟。
黃立偉老大,鄭重第二,厲元朗最小。
現在一看,黃立偉受到水慶章牽連,一蹶不振。
而且因為吳紅麗的事情,黃立偉對不起厲元朗,早已沒有聯係了。
鄭重下海經商,三個人裡,就隻有厲元朗按部就班的在官場上發展。
時移世易,物是人非。
坐定後,厲元朗不解的問鄭重:“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辭職下海,多可惜。”
鄭重掏出一盒價值不菲的香煙,遞給厲元朗,又用精美的打火機給他點燃。
然後把香煙和打火機擺放在茶幾上,指著說:“這盒煙和打火機加在一起一千多塊錢,還有我戴的這塊手表,十幾萬。元朗,你說我走仕途的話,這些東西我敢用嗎?”
厲元朗深吸一口煙,往煙灰缸裡彈了彈,輕輕搖頭說:“我了解你,你不是物質的人,你有遠大理想和抱負,不可能為了金錢財富,而放棄你的信念。”
鄭重苦笑道:“不放棄也得放棄,理想信念又不能當飯吃。以前年輕,不考慮這些,自從我有了這麼一個機會,我深思熟慮,毅然決然的提出辭職申請。”
“不瞞你說,這幾年我生意做得不錯,不說日進鬥金,卻也賺得盆滿缽滿,這輩子我使勁花都花不完。”
厲元朗死死盯著鄭重看,一言不發。
把鄭重看得直發毛,“你這麼瞅我乾嘛?”
好一會兒,厲元朗深深歎了一聲,“算啦,你不說實話,我不逼你。”
“我哪裡說謊了!”鄭重不明所以,驚呼起來。
“你的眼睛,我從你眼睛裡看到,你有事情瞞著我。”
鄭重下意識的揉了揉雙眼,這一動作,更加深了厲元朗的分析判斷。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辭職下海,是鄭海欣的主意。她不方便出麵,公司的事情交由你負責處理,苗玲和李大猛夫妻給你打下手。”
鄭重急了,高聲說:“我怎麼就成了給我小姑幫忙,你這是臆想!我有今天的成就,全憑我經商的頭腦,才闖出一片天地。”
聊一聊不疾不徐,不怒不惱,笑嗬嗬說:“恰恰是你具備經商頭腦,要說走仕途,我信,可是經商嘛,你就差了很多。”
“鄭重,彆怪我說話難聽。你做事欠周全,從政,這點可以遮掩,不至於出大錯。可是經商不同,一旦犯了判斷性失誤,損失的可是大把金錢。”
“我開誠布公的講,在這方麵,鄭海欣比你強了很多。”
鄭重拉下臉來,不服氣的質問:“你憑的是什麼!”
“鄭海欣做生意不是強項,可她會用人。知道什麼人能給她帶來財富,什麼人能幫她把事業做大做強。懂得放權,也懂得收權。收放自如,才讓她有了如今的成就。”
鄭重瞪大雙眼,驚訝的看著厲元朗,一時無話可說。
厲元朗更加堅信,他的判斷正確。
身體往後靠了靠,十分得意的連續抽了幾大口香煙,在將煙蒂摁滅在煙灰缸的同時,衝著外麵大聲說了一句:“彆藏了,我知道你在偷聽。”
聲音通過半開的客廳門傳出去很久,卻沒回音。
厲元朗眉頭微微一皺,難道是自己判斷有誤?
恰在他思索間,一陣咯噔聲,由遠及近,慢慢鑽進厲元朗的耳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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