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廉明宇把後半句說出來,厲元朗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要我去泯中?”
“是。”廉明宇也不避諱,直截了當的說:“你去泯中幫我,也是為你自己正名。”
“你在藍橋工作近一年,處理了原來的市長以及其他貪官,在貪腐方麵,你有豐富經驗,也有不畏強權的勇氣和膽量。”
“我們曾經在懷城合作過,我了解你,深知你嫉惡如仇的脾氣,正直正義的秉性。你去泯中,你我聯手,就不怕泯中掀起風浪。”
“有人說,泯中是毀乾部的地方。可我就不信了,毀人,是因為人不行。隻要堅守底線,堡壘就是堅不可摧、永遠攻不破的。”
望著眼前的廉明宇的亢奮表態,厲元朗卻一言未發,深深思索。
廉明宇是沒被蛇咬過,自然不懂得什麼叫疼。
喊口號誰不會?
但現實和理想相差甚遠,不是僅憑一腔熱血,就能解決問題。
根據他的描述,泯中比厲元朗到過的任何地方都要亂。
那麼問題來了,泯中為何亂?為何這麼多年過去,京城沒有從根子上處理好泯中的“亂”。
肯定沒那麼簡單。
說白了,準有深層次原因。
厲元朗不懼不怕,這是他的性格使然。
死過幾次的人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關鍵是,廉明宇親自前來遊說他,應該有於勁峰的意思。
自己從政十幾年,最大的名聲就是處理一大批貪贓枉法的乾部。
掃除障礙,還一個晴亮明朗的天,才可以甩開膀子,大力發展經濟。
這是治理的鑰匙,也是必須經曆的過程。
估計於勁峰正是看中厲元朗這一點,考慮厲元朗有這方麵經驗,讓他輔佐廉明宇,以便其有拿得出手的政績,為將來拓展更大的發展空間積攢資本。
紅花需要綠葉陪襯。
當花開綻放之時,誰還記得是綠葉?隻記得紅花的紅,紅花的豔。
然而,泯中的亂象,讓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老百姓的苦。
心中根深蒂固的正直因子,油然往上竄,引得他義憤填膺,恨不得將罪魁禍首立刻揪出來法辦。
所以,此時的厲元朗心裡是矛盾的,是糾結的,是猶豫的。
端起茶杯慢慢品味茶水的甘甜清香,腦海裡卻是正反兩方進行著激烈的爭鬥。
“元朗,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
“什麼?”厲元朗被廉明宇從思考中拉回現實,身體稍微動了動,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沙發扶手,慢悠悠說道:“我剛才失神了。我在想,泯中這麼亂,根本原因在哪裡。”
“所以,這才是我們去泯中的主要任務。”廉明宇介紹說:“泯中最亂的地方是若州,若州這些年是畸形發展,是用老百姓的血淚堆砌出來的光鮮亮麗。”
“若州黑惡勢力最為猖獗,可以說官商勾結已然達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這是資料,你看一看。”說著,廉明宇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抽出一遝紙,遞給厲元朗觀看。
厲元朗接過來,一頁接一頁的翻看瀏覽。
彆看快,可腦海裡已經記住最為關鍵的幾個人物。
他知道,若州是僅有的幾座計劃單列市,也是副省級城市,市委書記高配省委常委,就連市長也是副省部級。
相應的,市委常委和副市長以及大人等部門,副職都是正廳級彆。
厲元朗翻看文件,似乎已然明白,自己的新去處是哪裡了。
泯中省若州市,沒猜錯的話,極大可能還是乾老本行,市委書記。
此書記非彼書記,同時擔任泯中省委常委,從正廳級一越成為副省級。
這對他來說,無疑於一個質的飛躍。
那麼多的正廳級乾部,真正跨過這道門檻的屈指可數。
也就是說,由此自己將正式進入京城法眼,是由京城組織部門掌握的官員。
升遷調配,是需要京城方麵研究討論做決定。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能夠成為副省級官員,厲元朗當然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