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沒有回家,而是住在市委招待所裡,方便隨時掌握廉明宇那邊的動靜。
從市委大樓到招待所,步行十來分鐘就到。
厲元朗打發走樓中雙,獨自一人走在樹叢中,感受冬日夜晚若州的氣候,嗅聞空氣中夾雜的腥鹹海風味道。
悵然若失,惆悵不已。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招待所後院的一排二層樓跟前。
一樓亮燈房間中,傳出一絲聲音。
聲音不大,細聽方能聽清楚。
厲元朗駐足站下,側耳一聽,竟是高山流水的古箏聲。
那熟悉的箏音,優美的旋律,仿佛將他帶到幽靜的山澗,清潺的小溪邊。
置身其中,大自然一片翠綠,鳥語花香,彩蝶飛舞,心曠神怡。
好久沒有聽到這麼好聽的聲音,似乎把厲元朗心頭上所有陰霾一掃而光。
他緊走幾步,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背著手微閉雙目,儘情享受美妙動聽的曲調。
自從鄭海欣不辭而彆,再也沒人為他彈奏古箏。
而且,古箏的彈法與鄭海欣頗為相似,好像就是出自她的手。
厲元朗有些恍惚,難道房間裡的是鄭海欣?
好奇心驅使下,他伸出手來,正打算敲門問一問。
然而手指卻驟然停住。
基本上不可能,若真是鄭海欣,何必在機場故意躲他呢?
一念鬆動,厲元朗立刻打消一問究竟的想法,正打算轉身離開。
恰在此刻,屋中箏音停下,房門打開,露出一張漂亮的女人的臉。
一襲白衣白褲,厲元朗腦海裡瞬間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鄭海欣時的情景。
“海……”忍不住脫口而出,卻馬上控製住,“沐清雪同誌,是你!”
“厲書記,您怎麼在這兒?”
厲元朗慌忙說道:“我是聽到古箏聲音尋來的。”
“對、對不起。”沐清雪慌亂的道歉,“厲書記,一定是吵到您了,請您原諒,我、我錯了,再也不彈了。”
“沒事,古箏聲音很小,需要我細聽才能聽得到。”厲元朗指了指不遠處的招待所大樓,“樓裡的隔音很好,影響不到其他人。隻是,聲音控製在剛才範圍,不能大了。”
“我、我不彈了,再也不彈了。”
“無妨,你有這樣的興趣愛好,怎好強製剝奪。”
厲元朗正準備離開,忽聽“砰”地一聲響,沐清雪尖叫道:“呀!”
“怎麼回事?”
扭頭望去,沐清雪使勁轉動門把手,生氣說:“我一不小心,門被風吹了一下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