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你要想清楚,認真權衡。我不要你現在給出答案,出發前,我要聽到你的真實想法。”
走出陸臨鬆的書房,厲元朗坐在臥室的沙發裡,一動不動,腦海中始終回味嶽父給出的這道十分難選的選擇題。
儘管嶽父已然指出,這件事要若州市委宣傳部,特彆是米偉邦要承擔起來。
但厲元朗於心不忍。
他的性格、他的經曆以及他為人處事的原則,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的罪過小了,米偉邦會因此而遭受嚴肅處理,丟官罷爵都是輕的,一旦追究起來,鋃鐺入獄都有可能。
這麼做,顯然對米偉邦不公平。
他有責任,可責任不應該這樣沉重。
讓厲元朗昧著良心一步步往上爬,他做不到。
心裡始終有一個聲音提醒他,勇於承擔和敢於承擔不隻是嘴上說說,要義無反顧的用行動證明。
於是臨走之前,厲元朗再次敲開嶽父書房的門,凜然且又堅定的說道:“爸爸,我決定了,我要承擔由此造成的全部後果,不能為了自保而轉嫁於彆人,還請您諒解。”
陸臨鬆端坐於沙發正中,雙目炯炯望著厲元朗。
足足一分多鐘,這才長歎一口氣,“唉,我料到你不會屈服同意,你骨子裡就沒有害人之心。你去吧,剩下的事我來做。”
厲元朗不知道嶽父要做什麼,也不會打聽。
但他走出這棟彆墅坐進車裡的時候,他渾身是輕鬆的。
這是他相隔不久,第二次踏入重地。
而參與會議的人數並不多,隻有不到十個人。
於勁峰、杜宣澤、應華和馮滔四位都在,還有幾位相關部門負責人。
厲元朗看到了錢載進、看到了鄭元會。
錢載進作為宣傳部長在場情理之中,但鄭元會這位組織部長出現,耐人尋味。
四位大佬同時現身,聽厲元朗彙報工作,足以表明高層的重視程度。
這種大場麵,厲元朗習以為常,並未緊張和不安。
他神態從容,語氣平緩,吐字清晰,邏輯分明,不卑不亢的講述整個事件的發生過程,以及調查的初步結果,彰顯出作為一名領導乾部,麵對重大事件時應有的沉穩。
最後他直言正色地說道:“我作為若州市委書記,若州市委第一責任人,出現這種影響黨和國家的事情,深感自責和不安。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組織對我個人的任何處理結果,我堅決服從和接受。”
從始至終,於勁峰側著臉,聽著厲元朗的彙報內容,看不到任何表情變化。
杜宣澤身體靠在椅背上,全身放鬆狀態。
隻有應華和馮滔,低頭在本子上寫著東西。
等到彙報結束後,沒人要求厲元朗離開會場,說明彙報議程還在繼續。
直到這時,於勁峰輕輕點了點頭,環視一圈後慢悠悠說:“厲元朗同誌講完了,同誌們有什麼想法,都說一說。”
馮滔放下筆,身體往前探了探,首先發言。
“聽了元朗同誌的彙報內容,若州市委采取了嚴密的管控措施。這麼大的行動,要想做到滴水不漏,根本不現實。”
“元朗同誌作為若州市委第一責任人,出現問題,他是有責任的。但我認為,責任不應由他一個人承擔,這對他是不公平的。”
“若州市委市政府,尤其若州市宣傳部門,在此次行動當中,同樣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三生教是邪教組織,危害我們國家利益,被境外勢力嚴重控製。對它的打擊,是我們維護國家安全社會穩定的正義行為。”
“至於國際上的指責,是他們擾亂我們社會秩序,挑釁我們黨執政根基的邪惡用心。無論我們做什麼,他們都會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我們要屏蔽這種不正常的聲音,全力以赴發展建設好我們自己。隻有我們的腰杆硬氣,我們國家發展到非常高的高度,這種雜音才會自生自滅。”
“西方的行為方式,他們隻崇拜強者,諂媚強者,反倒欺淩弱者,踐踏弱者。”
“所以目前環境下,我們主要任務,應集中查處泄密者上麵,查處還有多少人,特彆是領導乾部出賣黨性原則、出賣靈魂、出賣民族,成為敵對勢力的幫凶,做出損害黨和國家利益的卑劣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