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大家都知道,可具體有多少,誰又說得清呢?
要光憑一張嘴,怕是得吵翻天了。
顧彥荷白了他一眼,“誰說無憑無證了?
每次拿藥的單據我都好好收著呢,等回去了,我就全部找出來。
你拿去算清楚了,將咱們這些年,墊出去的錢收回來。”
周武臉上的表情開始龜裂,“那些單子你還收著?”
“對呀,一張不少。等回去我就拿給你。”她是個節儉的人,這些年家裡那些大的支出,她可一直記在本本上呢。
而老婆子的藥錢,在這些開支中占了很大的比重。
她又怎麼會忘記?
周武的一張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
他能預感到,接下來日子肯定不好過。
他娘說的是從這次開始,意思就是說以前的不作數了。
可聽他媳婦兒的意思,就是要從頭算起,一次不落。
他夾的中間,真的是兩頭為難。
要擱以前吧,他還能勸她體諒體諒他,看在他的麵上,少追究一些。
兄弟之間和氣最重要。
可以她昨天那副決絕的表現看來,這事怕是……懸了。
他試探性的說道,“要不,之前的就………”
他話還沒說完,顧彥荷的眸子就跟刀子似的,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你要是敢把之前的讓出去,我跟你沒完。”
“我……”周武一個激靈,“我,我去試試。”
“我跟你一起去。”夫妻這麼多年,她早將他的性子摸得透透的。
他就是個軟腳蝦,耳根子軟的很。
要是她不去的話,以他的性子,到時候他娘跟他哭訴幾句,兩個兄弟說幾句軟和話,他一定會妥協的。
“不,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顧彥荷沒理他,隻是帶著兩個孩子走的更快了。
果然一回到家,她就打開自己的嫁妝箱子,從裡麵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子出來。
等揭開盒子,從裡麵拿出一摞厚厚的單據出來,“走吧,算賬去。”
這下周武再也沒有了任何推脫的借口,隻得苦著一張臉跟在她身後去了老宅。
果然一見麵,老婆子就向他們哭訴道,“老二媳婦啊,是娘對不住你。
要不是為了帶我上醫院,也不會耽誤你們回娘家喝喜酒。
都是我這個老太婆拖累了你們呀,我該死啊。
你就彆跟老二置氣了。
你們兩口子以後好好過,我這個老太婆就不拖累你們了。”
老婆子話說得很誠懇,就差捶胸頓足了,還時不時的摸摸眼角。
可是,顧彥荷臉上卻沒有一絲動容,因為這副樣子,她這些年實在見多了。
“好了,有病就去治,這也沒啥好說的。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說這事。”她揚了揚手裡一摞厚厚的單子。
這是,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手裡的單子,一臉不解的問道,“這是………”
“哦,這是娘這些年來的醫藥費,都是我們家幫著墊付的。
咱們三兄弟已經分家了,總不好讓我們一家全出了吧。
這要是傳了出去,人家該說爸媽一碗水端不平了。
偏著頭頭尾尾,不顧中間的呢。”顧彥荷淺淺一笑,然後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一屋子周家人,集體噎了噎,這是拿話刺他們呢!
看她這架勢,這是有備而來呀。
沒想到老二媳婦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人,卻也是個心中有成算的。
要不這些藥單子都多少年了,她咋還一張一張的留著呢?
老婆子先開了口,“老二媳婦啊,這單子你咋還留著呢?
人都說藥單子不能留,不吉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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