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身體已經沒有大礙,翌日清晨,她和琥珀伺候夏桉用過早膳之後,主動要去大廚房送膳盒。
李媽媽在院中碰到她,非要陪著她一起去。
喜鵲怎麼推辭都推辭不掉。
“李媽媽,您做完了活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大廚房也不近,來回也要一裡路呢。”
李媽媽沉吟了片刻,到:“這會兒,張媽媽多半也會在大廚房附近轉悠,你昏迷的時候,她吧,”李媽媽有些吞吐,“她就跟我說……”
喜鵲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她說我風涼話了對不對?”
李媽媽不甘心地抿抿唇,“我想著,她要是說我也就罷了,可她說你,還說了姑娘,我一想想這心口就堵得慌。如今你醒了,我就想跟著看看她吃癟的樣子。”
喜鵲太知道張媽媽是什麼德行了,聽李媽媽這麼說,立刻就明白過來。
張媽媽向來看她不順眼,此前她後腦被蝴蝶砸了那麼嚴重,又昏迷在塌上生死未卜,可想而知張媽媽那時候會有多幸災樂禍。
再加上姑娘心中有數,堅持自己為她醫治而沒有請郎中,就她那張破嘴,肯定是連姑娘都一起編排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話有多難聽。
李媽媽嘴皮子慢,不善於與人爭辯,在她麵前定是吃了啞巴虧了。
這口氣她定是得幫著李媽媽爭回來。
同樣也是幫著姑娘和自己出口氣。
她氣鼓鼓地嘟了嘟嘴,氣洶洶道:“這個張老太婆,看我一會兒見了她,不好好收拾她。我們走。”
李媽媽立刻有了儀仗一樣,高興地跟在喜鵲的後頭。
廚房大門口,不出意外的,張媽媽果然又湊過來想尋摸些好的吃食。
她就仗著自己是薑嬤嬤的老鄉,在廚房裡動不動就拿薑嬤嬤說話,廚娘們礙於薑嬤嬤的麵子,也都給她一分臉麵。
有主子剩餘的膳食,她來了,就給她蹭吃一口。
前一日是燒尾宴,今日廚房裡可是有很多硬貨,這不,張媽媽一早湊湊合合將表麵的活計做了做,就趕忙來到了大廚房。
她進去後剛要接下廚娘甲遞給她的一盤燒雞。
喜鵲明媚清亮的聲音便在她身後響起。
“張媽媽,吃燒雞呐!”
張媽媽端端燒雞的手狠狠地抖了一抖,回過頭,正對上喜鵲亮晃晃的眼眸。
她一個趔趄朝後又退了一步,差點被自己的裙裾絆倒。
喜鵲粲然笑笑:“咋了張媽媽,不會以為我是鬼吧?”喜鵲兩隻手做鷹爪狀,“一個記仇的厲鬼!”
張媽媽當然知道眼前的喜鵲是活人,她揚起脖頸氣惱道:“你少跟我在這裝神弄鬼。”
“那張媽媽就是承認,我是個活人嘍。張媽媽,聽說我沉睡的這段時間,府裡麵數你最興奮,高興得恨不得舉個喇叭讓全天下都知道,我死定了。怎麽樣,如今我好端端站在你麵前,你有沒有很失望呀?”
張媽媽擰著眉道:“我,我,你那會兒那德行,本來就是死定了樣子,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就說,怎麼了?再說了,闔府這麼多人,人家誰都不砸,偏偏砸了你,你自己不反省反省?”
喜鵲轉過頭,假裝不經意,“嘭”地一下,將手裡的食盒重重甩到了張嬤嬤的膝蓋上。
張媽媽猝不及防,下一子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