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沉了沉,道:“我是來抓藥的。”
江氏道:“誒,我記得你們府上的蘇姨娘,好像常年都病著,你有沒有帶她過來找叢郎中瞧瞧啊?”
江氏這話,明顯是在挑釁她。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是想壓過她一頭。
她今日帶著妾室這般大張旗鼓地來仁德軒瞧病,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如今正值兩家老爺競爭的時機,她這明顯就是在為蔡府搏口碑。
魏氏心頭氣血翻湧。
“我這不,正要給她抓些藥回去嘛?”
“光抓藥怎麼能行,我跟你講,這病拖得時間越久,越不好治。夏夫人你還是要上心一些。不要以為她隻是個妾,就忽視她。同是伺候自家老爺的姐妹,一定要多多互相關心才對。”
魏氏氣得心口直顫。
“那我還得多謝蔡夫人提醒了。”
江氏謙虛笑笑:“不必了夏夫人,”然後她扶起那妾室,“走,姐姐帶你去抓藥。”
魏氏看著她一張虛偽的笑臉,牙關咬得緊緊地。
恨不能上前狂扇她一頓巴掌。
回去的馬車上,薑嬤嬤勸她:“您不必跟蔡夫人一般見識,她不過是做戲給人看罷了。”
“可外人卻並不覺得她在做戲啊,你聽聽那些民眾,都快把她誇到天上去了。”
可這種戲,偏偏她是半點也做不來。
薑嬤嬤又勸道:“這誰能升遷,也不是光靠著後院女子是否和諧就能決定的,還得看大人的本事。我們大人於善於工事,定會升遷順利的。”
魏氏緊了緊唇角。
如今也隻能這樣想了。
傍晚,夏桉帶了自己做的養神蜜丸,來到三鬆齋。
夏光淳正在書桌前看圖紙,聽到有人進來,抬起頭來。
夏桉端然朝他施了一禮。
“父親。”
夏光淳點了點頭。
夏桉道:“聽說這幾日父親一直點燈熬夜忙公務,女兒為您調製了一種蜜丸,吃了可以緩解大腦的疲累,可以幫父親提高做事的效率。”
說著,她走到夏光淳的書桌旁,將一個白瓷瓶放到了桌子上。
夏光淳這會兒正覺得腦袋極為混沌。
他遲疑了片刻,打開白瓷瓶封口,取了一顆出來,送入了口中。
蜜丸口感清甜細嫩,入口後竟覺得七巧瞬間暢通了許多。
腦子瞬間就覺得沒有那麼沉了。
他朝夏桉道:“看來,你平日裡沒少鑽研這些東西,這蜜丸吃起來,感覺不錯。”
夏桉笑笑:“對父親有幫助就好。但這蜜丸也不宜多吃,喝多了夜裡就睡不著覺了,您偶爾疲累的時候,可以吃上一粒。”
夏光淳道:“你有心了。”
“父親,女兒知道您公務重要,但一直坐在這書房裡,難免會精神困頓。我見小娘在屋子裡看書看累的時候,時常會去後院湖邊的亭子裡吹吹風,閒坐一會兒。父親也可以試試,這樣或許也能讓你的思路放開一些。”
聽到湖邊的亭子,夏光淳的神思頓了頓。
“你小娘,常去那邊?”
“嗯,這半年每每身子略好一些,她就會去,每次去了之後,都感覺她看起來好受了許多。”
夏光淳點點頭。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夏桉頷首退出了書房。
亭子的事,其實是一個秘密。
夏桉上輩子也是出嫁後有一次回府,才從小娘的口中得知的。
那時,小娘站在那亭子裡,說從前外祖父的府裡麵,也有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亭子。
幼時他們小輩的,常在裡麵逗魚玩耍。
後來蘇府被抄,她進了夏府之後,父親為了她安撫她的心情,特意修建了個和祖父府裡一模一樣的亭子。
希望自己剛剛說的話,能令父親憶起一些他們之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