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不甘心地又喊了一聲:“盛大人!”
那侍衛言辭不善:“還不快走?”
夏桉聲音執拗:“人命關天的事,如何是閒事?”
然盛枷依然負手立在那裡,背影清孑冷傲,看上去半點情麵也不講。
上次去朱邑縣的路上,他在客棧懲治了家暴男,虧她那時還覺得他有幾分良心。
她想錯了。
惡名遠揚的煞神,哪裡會有良心這種東西。
夏桉抿緊了唇角,衝著那個涼薄的背影道:“我的婢女今日若是出了差錯,我會記住大人一輩子!”
說著,她努力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疾步走開了。
在鹿苑裡尋了兩圈,也不見琥珀的身影。
這邊茶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花香馥鬱,暖陽映照的園子裡,她眸子裡卻覆上了一層寒霜。
夏桉舌尖抵了抵上顎。
茶藝是吧?那我們今日,就比一比。
鹿苑雖然以鹿命名,卻是和鹿沒有什麼關係。
在這裡臨山伴水,是一處景色優美的高檔園林。
正值春暖花開之際,內裡假山鏡湖,珍稀古樹,奇花異草,風景極為賞心悅目。
夏桉自然無暇欣賞這些。
茶會在一處水湖岸邊舉行。
微風輕拂,湖水泛起層層波光,宛如一麵巨大的琉璃鏡。
湖邊的草地上,擺著數張精致的矮幾,幾上放著古樸的茶具。
受邀的世家貴女、夫人少婦圍坐在這一處,或團扇掩麵輕聲交談,或含笑擺弄茶具,氣氛好不清雅。
蔡護兒無聊轉頭時,猛地發現夏桉竟也來了。
她剛想對她招手,卻她神情凝重地直奔夏媛的桌子而去。
也是,這是時候,總是姐妹坐在一起才適合。
她略顯失落地收回了手,希冀地看著夏桉在夏媛的身邊直接坐下。
桌上茶香嫋嫋升騰而起,與湖邊清新的水汽交織在一起。
不勝愜意。
夏媛倒了盞茶,推到了夏桉麵前。
“妹妹到底還是來了。”
“琥珀呢,趕緊將琥珀放了。”
“妹妹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夏桉冷峭側眸,聲音帶了十足的威壓:“夏媛,今日琥珀若是受一點傷害,我保證,三日內便送你去見閻王。”
前世血雨腥風而過,如今她真的不能再見身邊的人出什麼不測。
如今她身邊的人哪怕被傷害到隻流一滴血,她都會崩潰。
無以承受。
夏媛譏笑出聲,“夏桉,你不過是如意了幾次,便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夏桉冷冷扯扯唇角:“如果你今日就想死,也不是不可能。”
夏媛不屑瞪了瞪眼睛:“我真的是要被你嚇死了。”
夏桉沉眸看她,一字一句道:“我再問你一次,琥珀在哪裡?”
夏媛揚了揚脖頸:“你乖乖地一會兒當著眾人的麵,沏個茶,琥珀,自然那會安然無事。一個破婢子,你將她當做寶貝,我還嫌臟了我的手。”
夏桉咬了咬牙,不動聲色道:“你就那麼想看我沏茶?”
夏媛眼中滿含期待:“是啊,畢竟姐妹一場,我還從沒有見你沏過呢?有些遺憾,總要適時彌補,不是嗎?”
“我知道你想看我的笑話,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見過,不代表我不會。”
夏媛掩鼻輕笑:“你會不會,一會兒沏了,我不就知道了?”
蘇小娘這些年窮得叮當響,她們院裡怕是一套完整的茶具都沒有吧?
她懂茶藝嗎?
她不會以為,這裡所表演的沏茶,就是將茶葉放到水裡泡開了就行了吧?
死丫頭這段時間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是時候讓她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貨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