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掌櫃道:“李郎中,你但說無妨,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有數。”
李培舒了口氣,道:“那我就直說了,從脈象上來看,豐掌櫃應是得了腎疾。”
“腎疾?”魏星河問他,“如何醫治?”
李培看著榻上躺著的豐掌櫃。
“豐掌櫃這些年日夜操勞,應是傷了根本了,腎疾並無根治的辦法,隻能,靠養。”
豐掌櫃是個聰明人。
“李郎中,你就說,我大概還有多長時間吧?”
魏星河道:“豐掌櫃,怎能如此悲觀?”
豐掌櫃道:“侯爺,老夫這年歲,早已有心理準備。沒關係,李郎中但說無妨,我能承受得住。”
李培看看魏星河,又看看豐掌櫃。
“多則半年,少則,一個月。”
魏星河聞言,“屁話,你到底懂不懂醫病?”
李培連忙跪了下來。
“屬下無能。腎疾,屬下真的是束手無策。”
魏星河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得一甩袖子,離開了豐掌櫃的房間。
豐掌櫃現在還不能死。
他們魏家的所有產業和生意,全都是由他在把控打理。
不僅如此,眼下他們要跟南越國的一個絲綢商人,談一個大乾獨家售賣的權限。
若是談下來,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買賣。
這一項收入便可抵現在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一。
豐掌櫃在這個時候患病,無疑會影響這筆生意的談判。
是以,他一定得想辦法,不惜任何代價治好他。
其實這些年,魏家之所以能成為巨賈,豐掌櫃功不可沒。
豐掌櫃今年已過六旬,年歲越來越高,他們這些年不是沒有想過培養新的大掌櫃。
奈何人好找,有能力頂替豐掌櫃擔起重任的人選,卻極為難尋。
他們挑中要培養的年輕人,要麼眼界狹小,看不全大局。
要麼行事過於保守,固步自封。
還有做事好高騖遠的,行事極為不穩重。
是以,尋了兩三年,也沒有物色出能接替豐掌櫃的人。
豐掌櫃若是在這個時候離世,對魏家絕對是重重一擊。
魏星河帶了一對玉如意,去到了史太醫的府上。
想將他到府裡,替豐掌櫃看看。
李培畢竟隻是一個府醫,醫術定然跟史太醫沒辦法比。
他醫不好,說不定史太醫有辦法能醫好。
毅遠候親自來請,史太醫自是要給他絲薄麵,他隨毅遠候來到了毅遠侯府,親自為豐掌櫃號了號脈。
然,不幸的是,他得出的結論,跟李培是一樣的,此病隻能用藥調理,用以儘量延長壽命。
但,無法根治。
史太醫的話,再次給了魏星河重重一擊。
夜裡,魏星河坐在正廳裡,神色凝重。
魏明瑤聽說了豐掌櫃的事,來到了正廳。
她勸慰魏星河道:“父親,眼下豐掌櫃不是還沒事嗎?您不要太過擔心。”
魏星河見是魏明瑤來了,神色緩和了些。
“嗯,隻是覺得,培養的幾個人裡麵,一個也沒有頂的起這份擔子的,心裡難免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