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淩峰小子。”
賤驢將酒瓶放下,驢臉上卻浮現一絲慚愧之色。
“有事?”
淩峰掃了賤驢一眼,這家夥,很少有有如此嚴肅的時候。
更彆說,居然還會露出愧疚的表情。
“是有點事。”
賤驢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還是開口道:“關於你為何會突然入魔,大腦夜未央的婚禮,本神獸現在已經找到了始作俑者。”
“是醜羊吧。”
淩峰提起酒壺,豪飲一口,擦去嘴角的酒漬,淡淡看了賤驢一眼。
“額,你知道了?”
“知道了。”
淩峰點了點頭,以他的聰明,經過半個月的時間,隻要稍微一思索,便能夠法線問題的所在。
唯一能夠有機會對自己動手腳的,隻有自己身邊的人。
賤驢不可能,玉珺瑤她們更不可能。
隻有醜羊,他提出那朵天合六色花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於巧合了。
隻是出於對賤驢的信任,還有當時他正好就需要這樣一朵靈花,這才會著了醜羊的道。
陰差陽錯,最終鑄成大錯。
“其實也不能全怪那家夥的。”
賤驢有些支支吾吾道:“其實……其實那蠢羊也是遭了那些魔族的暗算,被一個自稱是什麼厄靈的家夥給控製住了。”
“我大概能夠猜到。”
淩峰點了點頭,“醜羊既然是你一手教出來的,自然脾性也該和你差不多,雖然毛病不少,但是本性不壞。”
“對對對,那蠢羊本性是不壞的。”
賤驢咧嘴笑了起來,意念一動,將醜羊從他的法寶空間中丟了出來,“淩峰小子,那本神獸就把這蠢羊交給你來處置了,你看著辦吧,怎麼揍都行,留口氣就好。”
“哇呀,驢……驢哥,我……我真是不知情啊,我承認,當初的確是受了那邪骨魔尊的逼迫,去找那幾個魔族的家夥的,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啊,要是不照做,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啊……”
“後……後來知道他們居然要對付峰哥,那我能答應嗎?我醜羊雖然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但是背叛朋友的事我是不做的啊,驢哥,你是知道我的啊!”
“誰知道他們居然那麼卑鄙,假意把我放了,結果居然讓那個厄靈暗中附身在我的體內,後麵我可真是從沒想過要算計峰哥啊!”
醜羊不斷為自己辯解,淩峰深吸一口氣,走到醜羊麵前,微微抬手,把醜羊嚇得不輕,“就……就算要打,峰哥您下手輕點啊!”
嗤!
然而,下一瞬響起的,卻是繩索斷裂的聲音。
淩峰並未對醜羊出手,反而鬆開了他身上的束縛,淡淡道:“好了,這件事也不怪你。”
“多……多謝峰哥,峰哥果然是深明大義!”
醜羊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剛才差點以為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不過,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我無法確定,邪骨魔尊是否在你身上還做了其他的手腳,所以,你不能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明白,我明白。”
醜羊不迭點頭,“對不起峰哥,將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今日峰哥你的不殺之恩的。”
“驢哥……”
說著,醜羊又扭頭看了賤驢一眼,“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啊。”
“滾滾滾!”
賤驢一蹄子就向醜羊招呼過去,隻是,待醜羊真的走遠之後,賤驢又不由一陣黯然神傷。
“怎麼,舍不得?”
“嘁,隻是身邊少了個出氣包,有點兒可惜罷了。”
賤驢撇了撇嘴,拎起酒壺,一飲而儘。
淩峰搖頭笑笑,不再多言,隻是對月舉杯,今夜,一醉方休。
……
次日一早,淩峰便重整行囊,離開了這座生活了半個月的小山穀。
雖然簡單且平淡,但卻是淩峰自踏足武道以來,難得的美好回憶。
“你是說,各位族長們都已經遇難了?”
前往昊天神域的路上,淩峰詢問著賤驢關於自己離開之後,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雖然沒見到屍體,不過,那夜長天的本命魂燈似乎是熄滅了。”
賤驢沉吟道。
淩峰緊了緊拳頭,一言不發,隻是暗自加快了速度。
這一切雖然並非出自他的本意,但是邪骨魔尊之所以能夠破開封印,都是因為他破壞了夜神的大婚。
捫心自問,他深感自責,但是,卻並不後悔。
或許入魔了的他,喪失了平時的冷靜和理智。
但是卻做了他平時不敢去做的事情。
無論如何,事已至此,有些事情已經不可改變。
他所能做的,唯有力挽狂瀾,阻止邪骨魔尊,繼續為禍人間。
這也算是一種彌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