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一步你準備如何?”
法洛斯的目光盯住淩峰,事實上,他在魔族之中,也算是一員智將。
之前圍追淩峰的計劃,一步步將他逼到龍淵之峽,就是由法洛斯一手製定。
隻是沒想到淩峰竟會如此逆天,緊要關頭,還能練成天魔陰身,以至於全盤計劃,功虧一簣。
眼下,他其實也已經製定好了初步的策略,隻是想先聽聽淩峰的意見。
說到底,現在能做主的,可是這個才仙尊級的小子。
堂堂一尊半步,卻要聽從仙尊的命令,說起來有些丟人,但這就是事實。
淩峰眯起眼睛笑了笑,這老小子,費勁巴拉地繪製好了粗略的地圖,肯定已經盤算好了。
故意憋著不說,也是怕搶了自己的風頭,喧賓奪主吧。
要說這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東西,心思就是重。
他是這種聽不進彆人意見,剛愎自用的人麼?
“好了好了,有什麼想法就說說看吧,若是意見可行,就按你的意思來。”
淩峰沒好氣地朝他翻了個白眼。
法洛斯這才乾咳了幾聲,這才娓娓道來。
“雖然這鬼地方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但是根據白骨魂河的潮汐漲落,卻依舊可以大概判斷出一個周期。白骨魂河的潮汐並不太穩定,但是大概每隔三次漲落,那些被摘走的白骨生花,又會重新上長出來。因此,那些祭罪司的教徒,也是每隔三次潮汐漲落,就會重新回到白骨灘塗,采摘白骨生花。”
“嗯。”
淩峰微微點了點頭,這老小子觀察得還挺仔細。
”雖然我並不認為祭罪司的人知道離開的方法,但是你之前說過,在一處秘境之中,曾經親眼見過一名祭罪司教,那我姑且就信你一次。”
頓了頓,法洛斯才繼續又道:“假定祭罪司的高層之中,確實有人知曉離開放逐之地的方法,雖然條件苛刻,但總歸是能夠出去的,那首先第一步,我們就要想辦法,混進祭罪司之中。”
“說下去。”淩峰眸中閃過一縷精芒,這個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
“我認為,要想直接闖進祭罪司的老巢,無異於天方夜譚,不過,我們趁著那些祭罪司的教徒引開無明怨煞,和同伴走散之際,想辦法將他們解決掉,然後再頂替掉他們的身份,自然就可以順利混入其中了。”
他冷冷一笑,“本座有可以強行抽取敵人神魂本源,讀取部分記憶的能力,再加上易容幻化之術,倒是可以冒充祭罪司的信徒。隻不過,讀取記憶,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淩峰淡淡一笑,讀取記憶?
這我在行啊!
分分鐘的事。
“太麻煩了,還是交給我吧。不就讀取個記憶麼,一瞬間的事。”
法洛斯眼皮微微一跳,這可是他引以為豪的獨門秘術,想不到淩峰不僅也會,而且比他更快,更強!
“另外……”
淩峰淡淡一笑,周身幽光一閃,接著居然完全變幻成了法洛斯的模樣。
就連氣息,也能偽裝得惟妙惟肖。
這是天魔陰身的能力,不僅如此,還因為天魔陰身混沌之力的緣故,不管是任何人的氣息,他都可以完全模仿出來。
當然,如果對方的神魂本源比自己更加強大的話,還是可以識破這種偽裝的。
但偏偏淩峰最強悍的,就是神魂本源。
可以說,天魔陰身的偽裝,破碎強者之下,都無法看穿。
“想不到天魔陰身的秘術,在你手中,居然能夠發揮出如此神效!”
法洛斯暗歎一聲,這門秘術,乃是古蘭多一族不傳之秘。
隻是,即便在古蘭多一族之中,也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修煉天魔陰身的。
法洛斯就更擅長使用虛空之瞳,召喚虛空生命。
隻不過,無論是在龍淵之峽的時候,還是現在的放逐之地,他都無法召喚出自己的契約虛空巨獸。
實力可謂是大打折扣了。
而事實上,就算他真的修煉天魔陰身,恐怕也絕對達不到淩峰這樣的成就。
天曉得他到底是用什麼寶貝,煉製出來的天魔陰身,而且一誕生就自帶破碎之力。
他都懷疑,淩峰是不是挖了一尊破碎強者的墳,把破碎強者的屍體,煉成了自己的分身。
在古蘭多一族的曆史上,不是沒人這麼乾過,隻不過將屍體煉成天魔陰身,不僅缺德,而且容易遭到屍體之中殘存神魂的反噬。
一旦自身虛弱之時,天魔陰身就有可能會“造反”。
因此,在古蘭多一族之中,已經沒有人會選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煉製天魔陰身了。
淩峰淡淡一笑,又變回原來的麵貌,這才繼續道:“你和我的想法也差不多,一切計劃,都必須以混進祭罪司之中為前提。既然你已經掌握了那些祭罪司的信徒們行動的軌跡,那咱們就行動吧。”
法洛斯點了點頭,對淩峰不僅又高看幾分。
相比起萊納德那種莽夫,以及海利姆那樣的陰陽人,他倒是更喜歡淩峰這種隊友。
隻可惜,這小子偏偏是“臭名昭著”的水寒戰神。
要不是因為他,古蘭多一族,應該早已經拿下了望舒堡壘了。
“本座其實還挺好奇的,你既然是天道一族,為何要幫助仙域七大勢力那些家夥?你既然說你曾經救出女皇陛下,那又為何不直接投靠女皇陛下,有我們魔族的相助,你也能夠有更大的機會,向巡天一族報複才是吧?”
“其一,我與珂薇莉之間的交易,你無需知道。其二,就算我再怎麼痛恨巡天一族,也不希望用真個仙域,億萬生靈作為複仇的代價。你敢保證,魔族侵入仙域之後,不會放任那些魔族孽物,大肆屠戮吞噬人類麼?”
“哼!”
法洛斯輕哼一聲,“既然要複仇,本就該不擇手段!”
“我的不擇手段,不會建立在犧牲無辜之上。”
縱然淩峰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大聖人,救世主,但他有自己必須奉行的原則。
這也是他少年之時,遊方行醫多年之後,奠定的永不會改變的人生信條。
醫者,可以看淡生死,但絕不能漠視生命。
仙域世界,是天道一族的無數先祖,付出無數生命和鮮血才守住的地方。
若是為了複仇,而將這一切毀於一旦,豈不是本末倒置。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倒向珂薇莉的陣營,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原則這種東西,對於某些人來說,比鴻毛還要輕賤。
但對於淩峰來說,卻是他不惜用生命去捍衛的尊嚴。
“終究是立場種族不同啊。”
法洛斯搖了搖頭,也不再嘗試說服淩峰,“可惜了,可惜了……”
反過來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他會怎樣選擇呢?
法洛斯不敢去深思,但是對於淩峰這樣的人,他心中仍存有幾分敬佩。
這便是天道一族的風骨麼?
若不是在上古諸魔之戰中,天道一族為了抗擊魔族,付出了無比慘烈的代價,又怎會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
“罷了罷了……”
法洛斯搖頭笑笑,這才繼續道:“現在出發,還為時尚早,還需再等待兩次潮汐漲落,大約足夠你那個破沙漏,來回顛倒個十幾次了。”
說完,法洛斯從空間法寶之中,取出一個特製的棋盤,咧嘴一笑,“趁此機會,不如來殺幾盤。”
他見淩峰才思敏捷,想來棋藝應該也不差。
正好可以過過棋癮。
在彆的方麵,自己被淩峰壓製的喘不過氣來,但是在棋盤上,哼哼!
必須找回這個場子!
“象棋麼?”
淩峰眼皮一跳,“我不太會啊,隻是小時候,見爺爺淩坤)下過幾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