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本朝的皇子,有一點與眾不同,那便是還在世的六位皇子殿下,雖然都有著王爺一級的待遇,但卻沒有一個正式給了爵位,定了封號。
原因大概還得落到那位過世的太子殿下頭上,他死的太早,那時候,他的這些皇子弟弟們,都還沒有行冠禮。
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長子逝世的刺激,以至於後續皇子陸續成年時,該有的王爵,都被皇帝以各種理由給壓下了。
不過雖無爵位,但皇子的身份依然尊貴,多年的經營下,一個個也算是有實無名的王爺,四殿下自稱一句本王,雖有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嫌,但也無人會去計較。
“不知那喬家子是如何答複的?”四殿下期待地問道。
“讓殿下失望了,”奚秋搖頭,道:“喬家來的是喬寸思,年歲不大,該是喬家第三子,他已受命入了錦衣衛,我問他誌向,他隻想做一世孤臣。”
“這......唉。”
四殿下雖也不曾抱有太大的期待,可真聽到這回答時,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他神色落寞地道:“本王對喬兄真心以待,相交數載,未曾想到,他竟是大哥留下的人。”
奚秋神色淡淡地說道:“殿下不必介懷,知人知麵不知心,喬十方本就是個八麵玲瓏之人,如此做派,早在意料之中。”
“怪我當初固執,不肯聽姑娘良言,”四殿下說著,用那飽含深意的目光注視著奚秋,道:“懇請姑娘尋個機會,再見一見那喬寸思,告訴他,本王並不惱怒他大哥背主之事,人各有誌,隻要他肯棄暗投明,不論何種要求,本王絕不吝惜。”
“殿下寬心,我記下了。”奚秋道。
“還有一事,要告訴姑娘,”四殿下神色沉重地道:“錦衣衛下江南前,喬兄曾安排本王與那陸鎮撫見麵,卻被他臨時爽約,他,該不會也投了那邊吧?”
“那陸寒江是孟淵的心腹,除非指揮使表態,否則他應該不會擅自做主,那羽殿下雖然名頭響亮,但終究勢單力薄,即便有想法,孟大人也不會這般著急。”
奚秋思量了一番,說道:“也罷,既然殿下在意,那此事便由我來辦。”
“妹......姑娘要在京城裡動手?”四殿下有些為難地道:“城中各處都有錦衣衛的暗哨,此事恐怕太過冒險。”
“殿下誤會了,要動手的並非是我,那陸寒江不顯山不露水,這麼些年就坐到了鎮撫使的位置,身旁恐怕有重重高手相護,想要靠武力得手太難。”
“不是姑娘,莫非......是喬家?”四皇子試探地猜測道。
“正是。”
奚秋眸光淺淺,寧淡如鏡湖一般,她輕聲道:“那喬寸思得了喬十方留下的武功,遲早會成為一方高手,況且他入了錦衣衛,動起手來,要比外人更簡單。”
“隻是該如何說服他才好......”四皇子說著,突然靈光一閃,道:“不如把喬兄的死,推到那陸鎮撫的身上如何?”
“......聽從殿下吩咐。”
......
另一邊,陸寒江難得大晚上來了一趟錦衣衛衙門,他先是叫來薑顯了,問道:“那喬寸思如何了?”
“都按大人吩咐,已經安排妥當,給了個小旗的位子,一應文書證明皆在此。”薑顯翻出了案桌上的一份書件,遞給了陸寒江。
陸寒江看過之後,點點頭,說道:“記著,好吃好喝供著,彆漏了什麼馬腳。”
“大人,”薑顯聲音裡溫度陡然低了幾分,他道:“此人已是無用,何不直接殺之,以絕後患。”
“不急,”陸寒江一擺手,說道:“留著他不過多張嘴吃飯,說不得以後還用得上。”
“屬下明白。”
陸寒江嗯了聲,又問:“還有,我讓你準備的人手,都妥當了嗎?”
薑顯又翻出一份書件,上麵是一個名為季寧的錦衣衛百戶的資料生平:“大人,便是此人,前月被賊人暗算,破了相,屬下已經和他談妥了,他願讓出百戶之位,隻求一世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