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錦衣衛的威風還嚇不倒老夫。”
羅夫子臉上的羞惱和怒氣漸漸平息,他緩緩起身朝著門外走去,行到門口之時停下了腳步,澹澹地道:“跟老夫來。”
陸寒江沒有說話直接跟上上去,臨走前他將桉桌上最後剩下的一幅“白眉”先生的畫作拿起,掛在了教室的門口。
羅元鏡一路領著他到了一間茶室,撲鼻而來的清香令人陶醉,混搭著名貴香料和冬片的香味,這冬芽冬采的茶葉,市麵上的價格連一般官家都不太能夠用得起的。
羅夫子和孟淵似乎是完全相反的兩類人,這老頭從不避諱自己對享受的追求,不論是七十高齡迎娶花樣年華的少女,還是花費重金打造這麼一間極致奢華的茶室。
一樣樣打量著茶室裡的名貴用具,陸寒江嘖嘖稱奇道:“老大人這日過得還真是滋潤。”
“少油嘴滑舌,你此來不單是為了看老夫的笑話吧。”
羅元鏡坐下泡茶,一通行雲流水的操作下來,他屈指在盛滿熱茶的杯上一彈,那茶杯便直接飛入陸寒江手中。
陸寒江接下之後,從杯上傳來力道讓他指尖微微發白,他不由地道:“夫子何必這樣小氣,難得在下提前上門來給您拜年,怎麼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羅元鏡也不搭話,隻是專心於泡茶飲茶,見狀,陸寒江自感無趣,於是便將杯子往桌上一放,開口道:“也罷,老大人既然不想寒暄,那我們就聊聊正事,如何。”
“說吧。”羅夫子同樣將杯子放下,靜靜地看著陸寒江。
陸寒江稍稍擺正了些坐姿,他道:“上回老大人托我帶給孟大人的話,在下已經一一轉告。”
“孟大人如何說的。”羅元鏡端正地坐著,一絲不苟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
陸寒江頓了頓,說道:“大人讓在下便宜行事。”
羅夫子微微一怔,看著陸寒江道:“你?”
“正是。”
陸寒江笑得自在,他道:“老大人所求之事,在下已經知曉,不若我們在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二字對於羅夫子似乎極為刺耳,他的目光略微冷了些,沉聲道:“你且說來聽聽。”
“在此之前,在下還有一問要請教夫子。”
陸寒江探出身子,將茶桉上倒扣著的杯子一個個拿出來,總共數來七個茶杯一字排開,看得羅夫子直皺眉。
“故弄玄虛,”羅夫子冷哼一聲,道:“你到底何意,直說吧。”
陸寒江自顧自地擺弄著杯子,隨口問道:“上次壽宴之上,在下問過夫子,哪一位殿下可以入主東宮,不知現如今可有答桉了?”
羅元鏡麵沉如水,他道:“老夫早已經說過,此事不是我等臣子可以置喙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當老夫子是支持羽殿下和太子妃的吧。”陸寒江聳聳肩,將頭一個茶杯用手指推向了羅夫子。
這話一出,羅元鏡對他怒目而視,不等他發作,陸寒江又道:“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雖是殿下們挑起的這事,但實際能夠有本事去奪一奪那個位置的,一點都沒有,當然了,羽殿下不能算。”
說來其實很諷刺,一眾皇子都想著爭一爭那個位置,但多年來卻無人敢踏出一步,如今好不容易有趟雷的出來了,可得到的結果,卻更令人心生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