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哥,前麵就是碧水城了,我們要進城嗎......咦?為何城門處有那麼多苗人看守?”
一路疾馳,陸寒江一行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苗疆,在碧水城外,公孫承在城門處見到了許多手持兵刃的苗人,不由得心中起疑。
碧水城雖是苗地門戶,但此地明麵上仍是朝廷治下,此刻竟是由苗人負責守衛,這本身就足夠稀奇得了。
“此地情況特殊,賢弟勿疑,我們進城吧。”
陸寒江的麵上並無意外之色,驤雲商號早有回報,他們需要全力控製城中不至於讓突然發瘋的人流竄,加上不能暴露錦衣衛的身份,所以城防的工作,就征調了一些苗人進行部署。
這些苗人也都是各族的精英,正好苗地各處都有騷亂,不少苗民乾脆暫時遷移到了碧水城裡,驤雲商號這也算是物儘其用。
陸寒江這邊一靠近,那些苗人就上前來阻攔,其中一人嚴肅地看著說道:“閣下......是丐幫幫主?請止步,守備有令,外人不得入內。”
那人見到了陸寒江腰間的打狗棍,立刻神情嚴肅地攔下了他,觀其服飾上的紋路,這苗人是靈月族之民。
丐幫和靈月族早有恩怨,燕風雲在苗地死磕了數月,雙方那可以說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雖說後來陸十七上位之後,慢慢修複了和苗疆的關係,首先一點就是認下所有罪責,然後把過錯全部都推給死掉的燕風雲。
這樣一來,固然苗人有怨,但丐幫認錯態度良好,加之矛盾核心燕風雲也死了,人死如燈滅,過往恩怨也就隨風而逝。
但理是這個理,大夥心裡認不認,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起碼對於靈月族的苗人來說,丐幫依舊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事情緊急,陸寒江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亮出驤雲商號的令牌:“本公子受驤雲商號所邀來此。”
正好此刻驤雲商號的人也趕到,都是錦衣衛自己人,他們立刻上前將陸寒江一行迎入了城中。
公孫承等人顯然是極為驚訝,萬沒想到,這陸十七,竟然和苗地的驤雲商號還有這種關係,看來這丐幫的勢力,遠比明麵上要複雜得多。
當然了,這些隻能夠暫時忽悠一下這些小年輕,在老江湖眼中,那自然是漏洞百出,比如苗疆這位大長老。
“陸公子,久違了......”
許久未見,苗疆大長老看著比此前更加蒼老了些,許是這些日子苗地的亂子整得她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大長老一臉複雜地看著陸寒江說道:“陸十一,陸十七......老身真是不明白,到底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身份,聽聞那位新上任的錦衣衛鎮撫,也姓陸。”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大長老如果願意,叫我什麼都可以。”
陸寒江灑脫地道:“不瞞大長老,我與那位陸大人,也算有些聯係,我與他,同為陸氏一族出身,這麼說,長老可明白?”
“明白了,”大長老輕輕一歎,說道:“老身不會過問錦衣衛和朝廷之事,不過,你是如何成了丐幫幫主?”
陸寒江負手而立,故作高深地道:“梁老幫主是識大體的人,我與他道明了其中利害,為了丐幫的將來,他選擇在本公子身上賭一把。”
“居然是這樣,沒想到,梁老兒那倔驢似的脾氣,竟也會被你們說動,當真叫人吃驚......”
大長老也並未懷疑此事,說到底,還是梁奔浪武功高強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沒有人會想到錦衣衛和陸寒江居然能夠不聲不響鳩占鵲巢......除了太子妃這個例外。
話說回來,這也都是彆家的事情,大長老並未認真放在心上,她已經下定決心和逍遙派合作,自然也會同站在錦衣衛這一側。
大長老隻是感慨了一下歲月如梭,那些故人往事的憂愁很快被她拋在了腦後,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苗疆。
“苗地遭逢大亂,還得請大人出手相助。”大長老鄭重地對陸寒江請求道。
“大長老勿憂,本公子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陸寒江虛扶一手,沉聲問道:“書信一來一回,也說不明白什麼,本公子急急趕來,還不知道這裡究竟什麼情況,請大長老直言相告。”
“唉。”
大長老幽幽一歎,拄著拐杖往地上輕輕一敲,無不悔恨地道:“一切皆是因貪念而起,我等無知狂徒自作聰明,這才釀成了如今的慘劇。”
陸寒江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大長老長籲短歎了一番,將一切娓娓道來:“一切還要從死彆穀說起,百毒翁死後,那片山穀就空了出來,因距離我族地不遠,族中一些人便想將這座山穀拿下,將來也可用作種植藥材,養護蠱蟲。”
陸寒江聽著,不解地道:“死彆穀坐落大山,交通不便,朝廷拿來也是無用,況且,朝廷早有明文,苗地之土皆可由苗人商量做主,這點小事,不知有什麼為難的。”
“若是區區一座山穀,那自然不在話下,可問題是,那座山穀實在特殊。”
大長老懊惱地再歎一聲,看向陸寒江道:“想來陸公子還不知道吧,那百毒翁其實除了用毒之外,還是一位陣法高人。”
“哦?竟有此事?”對此,陸寒江倒並不是很驚訝,畢竟在知道百毒翁也是逍遙派出身之後,他對於這老兒身負多少本事都不會覺得稀奇。
言及於此,大長老目光垂下,眼中帶著幾分回憶的色彩,頗有些好笑地說道:“世人都以為百毒翁最擅長的是用毒,實則不然,那老兒最拿手的其實是陣法。”
說來也是叫人感慨,百毒翁在世人眼中,從治病救人的怪醫到殺人害命的百毒翁,一身本事都是表現在他的醫術和毒術上,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都認為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
而事實上,醫術毒道都是百毒翁閒來無事倒騰的小道,他真正的看家本領,其實是陣法,就算談不上後無來者,他也快接近前無古人的程度了。
“如此說來,他倒的確是一位厲害的人物。”陸寒江嘖嘖搖頭。
大長老慢慢回憶道:“說起來,那死彆穀的名字,還是百毒翁給起的,幾十年前,那山穀中充滿了瘴氣,普通人連靠近都無法做到,是他開辟了進穀的通路,並且以陣法控製瘴氣不至於外漏,這才讓這座山穀真正出現在世人眼中。”
說起這,大長老又是一陣默然,然後才道:“都說那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百毒翁與我靈月族無親無故,許是我族之人貪心太過,未曾想到,百毒翁設下的陣法,竟然失效了。”
“大長老如此說,莫非,此次苗地的騷亂,是因為那穀中的瘴氣的外漏所致。可好端端的,陣法怎麼會......等會兒,什麼陣法?”
陸寒江說到這裡,忽然話音一頓,他心頭猛然一跳,久遠的記憶湧上心頭,一個不太準確的猜想在他的心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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