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人!”
池滄平心頭大震,拉起煙兒,腳踏梯雲縱從馬上逃開,隻見那青黑的掌風擊中了他們座下馬匹,馬兒哀鳴一聲,渾身立刻染上了怪奇的烏黑之色,立時倒地抽搐了兩下之後,便沒了聲息。
“是蠱術!”
池滄平見了隻覺得頭皮發麻,這兩日來,他們也遇到過一些棘手的敵人,苗人的拿手絕活就是千奇百怪的蠱術,叫人防不勝防。
一般能夠使出蠱術的苗人,都是各族之中的佼佼者,即便是他也得認真對待。
池滄平目光左右一掃,很快就發現了出手偷襲他們的人,是一個白發長髯的老朽,他一身苗人的服飾,衣帽領口多有掛飾,看著就顯尊貴。
當下池滄平心頭就是一個咯噔,他縱然對苗地的文化不甚熟悉,但眼力見兒總還是有的,這樣的打扮,這樣的年紀,在苗民之中,必然位高權重,想必武功也非同一般。
前邊池滄平遇襲,後邊眾人也看得真切,人人提起精神應對,彆看那襲擊者隻有一人,但他帶給眾人強大的壓迫感,是前所未有的。
“此人是誰?”陸寒江向左右苗民問道。
一眾苗民神色各異,少許人麵露震怖之色,更多人則是麵麵相覷,終於,有一人站出來,有些艱難地說道:“那人是巫山族的白河長老。”
陸寒江了然地頷首,苗地各族沒有族長一說,身份最尊貴者便是長老,再往上就是統領各族的大長老,以及地位超然的聖女。
此人既是巫山族的長老,那他的地位身份自不必提,僅憑剛剛那一手,顯然對方的武功也不是那些小嘍囉能夠比擬的。
看來,也並非武功高強就一定能夠抵禦瘴氣,這還有例外的。
“陸幫主,我們該如何應對?”這時候,身旁另一個苗人開口,打斷了陸寒江的神遊天外。
陸寒江當機立斷道:“諸位,白河長老不幸被瘴氣毒害,今日恰好被我們遇見,萬不可讓他再逃了去,否則日後定然會成為大麻煩,請各位分散包圍此地,封鎖退路。”
又一苗人問道:“我等明白了,隻是白河長老武功高強,無名公子一人可否應對?”
大部分苗人的心地都是質樸的,陸寒江他們千裡迢迢趕來幫忙,他們當然不能老看著彆人替他們衝鋒陷陣。
對此,陸寒江大手一揮,說道:“諸位朋友不必擔心,無名公子武功高強,還有本公子壓陣,足可以製住白河長老,你們包圍此地,莫叫他尋到機會逃了才是關鍵。”
“好,那就拜托二位了!”那苗人也爽快,立刻就帶著其他人防守周邊去了。
苗人都散去之後,錦衣衛才上前詢問:“大人,我們該如何行事?”
陸寒江眯起眼來,看著前方和白河周旋的池滄平,慢悠悠拿出了一把弩箭來,說道:“那些苗人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估摸著最後還得我們自己來,你們架好弩箭,一旦那老家夥要逃,立刻射殺。”
“卑職遵命!”錦衣衛架好弩箭,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
陸寒江沒有考慮池滄平能不能贏這一點,他不在意,反正在他看來,這小子僥幸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這小子輸了,那他們直接放箭殺人,結果也不影響。
關鍵在於這個白河長老,剛剛見到苗人的反應,這老頭不說是德高望重,起碼也是德位相配,他要是個惡貫滿盈的大惡人,說不定陸寒江就順手救了,可偏他不是。
苗地安穩是朝廷之福,但是如果苗地太安穩,那就不合適了,陸寒江期許中的苗疆,是外部有聖女采薇統一各方對朝廷錦衣衛效忠,內部山頭林立各族矛盾不斷。
思慮間,前方池滄平已經落了下風,並非他武功不濟,實則在白河長老這樣的高手之下,能夠撐過這十幾招,已是不易。
這一年來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的日子,非但沒讓池滄平的武功原地踏步,在逆境中反而讓他變強了不少。
彆的不說,起碼這時候他若再遇到阿嵐,不至於會再敗得像當初那樣狼狽。
這時間,池滄平又是一個驢打滾躲開了白河長老一記掌力,這招數雖瞧著難看,卻十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