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承被關起來了,毫無疑問煙兒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了他的身上,包括毒害盧鵬,包括勾結玄天教。
因為事實實在太過可怕,以至於煙兒說完之後,這群人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但無論如何,公孫承這個人肯定是有問題的,作為被害者,煙兒曾經固然也有助紂為虐的過錯,但她迷途知返,且在多數人看來,她名節已毀,也受到了足夠的教訓,不宜再責罰。
此刻來參加婚宴的客人們還在公孫家中暫留,這件事不宜拖得太久,於是長老公孫望拍板,對外將此事定性為了玄天教的手筆。
公孫承到底是自家人,這樣的醜事他們實在沒臉去說,所以對外並沒有公布什麼,隻是家族內部已經把他看押起來,等候家主回來發落。
而天泉等人則是在公孫乂調查清楚之後,確認了他們並沒有嫌疑,所以也沒有為難他們。
這場事件看起來就像是玄天教的陰謀失敗了,並沒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唯一要說隻有一點,那就是玄天教派來的那個人。
日落西山之時,幾個黑影來到了後山,找到了王二的屍首,這一行三人,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錦衣衛安插在公孫世家的暗樁頭子。
他的身後的兩人低頭看了看死去的王二,其中一人說道:“他這是自作自受,罔顧上命私自行事,活該。”
另一人歎了口氣道:“他雖自大犯錯,但終究謹記自己的身份,此次失手也沒有暴露出太多的東西,反倒坐實了玄天教的嫌疑,算是功過相抵吧。”
暗樁頭領沉吟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他殉職吧,無功無過,將消息報給大人,此事日後誰也不要提起了。”
“是。”兩人應聲道。
......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陸寒江在房中看著話本打發時間,從外頭歸來的皇甫小媛徑直推門走入了他的房中。
陸寒江頭也不抬地道:“感謝你終於知道要走門了。”
皇甫小媛對這種笑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她走到陸寒江身邊,拿出了剛剛傳來的消息:“有個壞消息,你看好的那個人,死了。”
“那這消息的確是挺壞的。”
陸寒江意猶未儘地將手中的話本放下,接過了皇甫小媛拿來的情報,大約數頁的內容,講述的王二這些日子做的事。
雖然算不上是事無巨細,畢竟王二違背命令擅自留下做的事情有一些哪怕是暗樁頭領都不知道,但是大概的內容還是能猜得出來。
“既然就這麼死了,那也隻能說明這個人不過如此。”陸寒江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他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自作聰明,倒也活該。”皇甫小媛冷漠地說道,和陸寒江不一樣,她是完完全全的實乾派,奉行的是殺人見血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準則。
所以皇甫小媛對於王二這種玩遊戲的心態,十分之不屑,甚至對於大多數時候陸寒江的“惡趣味”,她也是完全無法理解。
如果說陸寒江喜歡的是和對方坐在一張桌子上,用規矩加以限製,進而完整享受整個遊戲過程,好獲得最多的快樂,那麼皇甫小媛則是截然相反,她會在對手上桌的第一時間拔劍捅過去,一了百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陸寒江才會喜歡帶著她,畢竟如果手底下的人全都是玩心大起的藝術家,那錦衣衛的衙門也可以關門大吉了。
“不過,我倒真沒有想到,煙兒姑娘竟有如此厲害,”陸寒江看向皇甫小媛道:“我們這算不算是不小心給公孫家培養出一個人才來了?”
“我不覺得她對這個家族會有多少的感情,說不定還不如那個前少主。”皇甫小媛說道。
陸寒江笑了笑,又問道:“她現在做什麼呢?”
皇甫小媛淡淡地道:“聽說是去探望公孫承了,如此大勝,忍不住去炫耀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嗬嗬,小媛,你怕是把那姑娘想簡單了。”
說著,陸寒江搖首歎息:“要我看啊,她未必會圖一時口頭之快,奚落公孫承於現在的她而言恐怕算不得什麼,我覺得她肯定不會止步於此,嘖嘖,我那賢弟這關怕是不好過了。”
皇甫小媛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醫城外的人傳來消息,發現玄天教的蹤影了。”
“幽雲法王到了?”陸寒江問道,皇甫小媛微微點頭表示肯定。
陸寒江想了想,說道:“咱們的人不太可能能夠追到這家夥的行蹤,這次的情報,應該是他故意透露給我們的。”
皇甫小媛沉吟小許,亦是頷首道:“若是如此,他便是想借玄天教和錦衣衛的恩怨,讓我們當馬前卒先入醫城吸引公孫世家的注意力,他好漁翁得利。”
說著,皇甫小媛頓了頓,又問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不若我們設下個空城計給他,讓玄天教跟公孫家自己咬去?”
“大可不必,戲都演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差這一點工夫,”陸寒江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就光明正大地調集人馬,等著他送上門來。”
皇甫小媛沉聲道:“若是如此,隻怕公孫世家會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到我們身上,若幽雲法王暗度陳倉,我們就白白被利用了。”
在師出無名的前提下,錦衣衛不會輕易對江湖世家動手,因為代價太大,但這終究不是絕對的,若錦衣衛真的行假途滅虢之策,那公孫世家首當其衝直接就是滅頂之災。
所以無論打著什麼旗號,隻要錦衣衛進駐醫城,那公孫世家就不得不防,而且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幽雲法王利用雙方的恩怨,以自己為餌,引來錦衣衛和公孫家對峙,好讓他有可乘之機。
這是陽謀,因為前任孟指揮使一事,錦衣衛不得不來,而公孫世家為了自己的安危,也不得不防,兩者隻要對上,在暗中行事的幽雲法王,身上的壓力就會大大降低。
“他倒是會挑地方。”皇甫小媛似乎有些不甘。
陸寒江毫不在意地道:“雖然大方麵的注意力我們都替他擔了,但是公孫家也不是沒有能人,彆的不談,咱們天泉小道長不是還在這裡嗎,除魔衛道,義不容辭啊。”
皇甫小媛愣了愣:“讓天泉去對付幽雲法王,你開什麼玩笑?”
陸寒江聳肩一笑:“試試看唄,成了皆大歡喜,失敗了玄天教多結一個仇家,反正咱們也沒有什麼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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