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俠!”天泉悲呼一聲,隻可惜徐滿青已經聽不見了。袀
雖然兩人相視不過數日光景,但徐滿青仗義仁慈的性格,以及對方樂於助人的脾性,已經足以讓天泉予以尊重。
他忍著悲痛伸手將徐滿青的雙眼合上,希望對方能夠安息,然後他提著劍起身,正視麵前的和尚,冷然道:“出手吧,貧道自知武功不如你,但也絕不會束手就擒。”
和尚瞥了一眼天泉,卻是將視線微微上移,他朗聲道:“閣下看了這麼久,也該現身一見了,貧僧這就要動手,閣下還打算袖手旁觀嗎?”
“嘿,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臭禿驢。”
譏笑聲在院子上空響起,在院落一角殘破的斷壁之後,白曳沉的身形輪廓如鬼魅一般在陣陣塵煙中浮現。
他一手提著鐵鞭,一手摁在脖頸上,轉了轉腦袋,頗有些不耐煩地道:“我說你們和這小子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不惜連帶著徐家莊一道對付。”
白曳沉此刻的心境並沒有表麵上那樣的輕鬆,徐家莊徐滿青並非浪得虛名之輩,此人劍法相當不俗,若非天性樂酒逍遙不喜江湖爭鬥,成就絕對不止如今這麼點兒。袀
將心比心說一句老實話,白曳沉自認為徐滿青的武功即便不如他,那也差距不遠了,對方先前極怒之下的一劍,就是他也沒有完全把握能夠擋住。
恐怕這也是這些番僧設計將天泉引出莊子的緣故,若沒有外力相助,想要在徐滿青的手下將人給殺了,難度著實不小。
隻是可惜,再強的武功,也抵不過人心算計,堂堂“千杯劍俠”,竟然死於這等卑鄙手段,真是叫人唏噓不已。
心頭歎過之後,白曳沉緩步走到了兩人之間,側著身子斜視那和尚,說道:“這小子的命有人保了。”
白曳沉的態度並未讓番僧感到意外,早在黑麵和尚將計劃失敗的消息報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這位玄天教護法的決心。
“玄天教與我佛並無嫌隙,今日貧僧要殺此子不得已與白護法動手,還望護法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和尚似是謙卑地說道。
雖是作為外邦佛門的高層之一,但這和尚對於此番他們外佛入主中原之事,其實也知之甚少,隻是隱約有聽人提起過,與玄天教之間多有合作。袀
因此,主觀上客觀上他都不願與白曳沉結怨,畢竟此人也不是泛泛之輩,或者說玄天教的護法沒有一個是廢物,這些黑袍魔頭的厲害,早已經深入江湖人心。
“看來你也是個不死心的。”
白曳沉冷哼一聲就要動手,便在此時,院外大批的徐家莊弟子護院湧了進來,院落裡的驚天動靜已經把所有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可當這些人趕到這裡的時候,卻全部都愣在了這裡,徐滿青身死當場,但此刻還站著的兩方似乎都嫌疑不小。
黑袍人白曳沉看著鬼鬼祟祟就不是好人,另一邊外族人長相的番邦和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左右為難之下,他們眼前一亮看到了後方的天泉,趕忙問道:“錢少俠!這——這究竟誰才是殺害莊主的凶徒?”
天泉深吸一口氣,一指那和尚道:“諸位當心,這番僧乃外邦佛門之人,入我中原圖謀不軌,諸位可一定不能放過他!”袀
一瞬間,徐家莊的人手紛紛麵露不善地將這和尚包圍起來。
“阿彌陀佛。”
和尚卻不慌不忙地道:“諸位施主莫要被欺騙了,貧僧遠道而來隻為誅除魔道,此黑袍人乃是玄天教護法白曳沉,徐滿青莊主,也是死於他之手。”
“你說什麼?!”
和尚胡謅一通,卻又讓眾人驚疑不定,乍看之下,這番僧雖不像善人,但顯然那滿身殺氣的黑袍更危險一些。
“你這是血口噴人!”
天泉怒道,但心頭卻難免升起幾分無奈,白曳沉的身份的確是最說不清楚的地方,此刻這和尚反咬一口,真叫他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袀
最關鍵的在於,就連天泉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這白曳沉會保護自己。
不過,這種難題放在白曳沉眼中,顯然不叫個事,他因為錢小小的關係,所以才不得已要護著天泉,至於其他人,那與他何乾?
莫要忘記了,他乃玄天教護法,魔道出身,視人命向來如草芥。
趁著眾人舉棋不定,白曳沉毫無征兆地甩出手中九節鐵鞭,就連那和尚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黑芒縱橫之下,兩個徐家莊弟子瞬間喪命,鐵鞭刺穿了他們的身子,借著飛濺的血花為掩護,直逼和尚的麵門。
和尚故技重施,雙掌合十將鐵鞭困住,但他早已經從黑麵和尚的口中知道了白曳沉鐵鞭沁毒一事,所以在合掌的瞬間,他周身紫金光輪大放光芒,兩道無形的真氣屏障凝於掌中,將那鐵鞭鎖死。
麵對此情此景,白曳沉卻是邪邪一笑,在鐵鞭被那和尚困於掌心之時,他猛地一甩長鞭,無數根尖刺陡然從鞭頭上長出,一瞬間便將那和尚的手掌紮出了數個血洞。袀
和尚臉色一變,腳下向後急驅,雙掌則鬆開了那鐵鞭,進而抓起了周遭幾個徐家莊弟子往前一推,將他們送到了鐵鞭之下。
下一秒,慘叫聲伴著朵朵血花綻放,頓時幾個倒黴的徐家莊弟子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天泉看得目眥欲裂,對著白曳沉憤怒地道:“快住手!”
“嘁。”
白曳沉冷笑不止,並未在意天泉的怒火,他依舊自顧自地沉浸在殺戮之中,與那和尚你追我趕,絲毫未曾將周圍的無辜之人放在眼中。
眼看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徐家莊的弟子怒上心頭,索性兩邊一起圍攻,連帶著天泉都成了他們發泄恨意的對象。
隻不過比起殺人不眨眼的白曳沉和那和尚,天泉自知這是誤會,所以不敢全力出手,與這些動手之時就顯得畏首畏尾,還險些被對方傷到。
此刻整個徐家莊已經亂成了一團,在這所有人都殺紅眼的前提下,又一批人馬趕到了莊子上。袀
看著這群衣著整齊,腰佩長劍的年輕人,白曳沉略微一挑眉頭,未曾放在心上,而那和尚沉默的表情則是終於有了變化,他嘴角微微勾起,似是計劃得逞。
天泉看向這群人,心中不由得吃驚道,五嶽劍派的人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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