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嫻兒撲哧一聲笑道:“是認識,早早就從趙爺爺嘴裡知道你了。”
趙老頭晃著酒葫蘆擠眉弄眼道:“我可是說了不少你的好話呢!”
“祖父說話誇張,不要放在心上,剛剛問得冒昧,我隻是覺得嫻兒姑娘麵熟,抱歉。”趙葉楓失笑地暗道自己唐突,作揖賠罪道。
張嫻兒笑著擺手說不礙事,思緒又飄遠,她認識的趙葉楓也是這樣,明明是臭名昭著的官匪錦衣衛,說起話來總是有點文人氣。
這般做派讓他被一些同僚明裡暗裡的嘲諷排擠,若不是能力屬實出色敢拚,怕是會被一直壓著出不來頭。
當初監視七皇子就是錦衣衛中人人避之的差事,推來推去就落到了趙葉楓頭上,這才有了和張嫻兒初次相識的緣分。
看著如今青澀的趙葉楓,張嫻兒心中有許多疑惑,此時的趙葉楓為什麼會搬來在祈光縣,為什麼會覺得自己麵熟,難不成他也是重來一世?
不對,若是重來一世不會知道她的名字卻隻是覺得麵熟,況且若是同她一樣重來一世,那趙葉楓在上一世難道也發生了意外?
有些事不能明說,卻又想不明白,張嫻兒搖搖頭,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人在眼前,能護得了就好。
想到這,張嫻兒惦念起苑月泉祖孫倆,要是也能早早找到他們就好了。
或許是注定要相遇,苑長洵在衡州嘗到了酒友請他喝的醉夢仙,與他潛心釀製出的玉瓊釀極其相似,隻是入口更柔,差彆在用的水上,方子應該是一樣的。
想不明白的苑長洵帶著苑月泉一路打聽,準備找出醉夢仙的釀製者,一探究竟,是知己巧合還是另有蹊蹺。
祖孫二人踏上了前往順安府城的路途,苑月泉滿心期待,聽說順安府城風景極好,依山傍水,氣候宜人。
喬遷宴後,牛柳葉待了兩天就又回府城了,張才青帶上張君峰兄弟,準備送他們去縣學。
臨走前,張才青單獨和張嫻兒聊了關於趙葉楓的事。
“嫻兒,你之前讓我找人打聽的趙葉楓,就是趙老頭家的趙葉楓吧。”張才青語氣肯定道。
張嫻兒點點頭:“是他,夢裡他是恩人。”
張才青沒有多問,沉默片刻道:“也算是有緣了,有恩報恩,咱們不欠彆人的。”
“嗯嗯,爹說得對,能遇上就互相幫扶些。”張嫻兒目光清澈,看不出有什麼彆的情緒。
張才青鬆了一口氣道:“過去就過去了,咱們一家人,這一世都要好好過,心裡頭彆壓著事,有爹娘在呢。”
畢竟是涉及怪力亂神的事,張才青向來不願意多想,隻希望張嫻兒不要被過去的事牽絆,而委屈自己。
張嫻兒明白張才青話裡的含義,乖巧應下。
很快一家人就剩下張嫻兒一人留在陽山村,牛姥姥和牛敏兒姐妹被留下來長住,免得張嫻兒一個人害怕,也不安全。
正好張才舉一家要蓋新房,也先搬過來暫住,空落落的新家,一下子又熱鬨起來。
這讓村裡不少人看得眼熱,其中也包括張家老宅,隻是此時他們也無暇再來找麻煩了,一屋子大小鬨個不停。
與張家老宅的滿頭晦氣事不同,藥舍這邊接連傳出了喜事。
何嬸子替李觀山說媒的事有了回話,張妍兒關在屋裡想了幾日後,終於點頭應下了。
張才舉夫妻倆是極滿意李觀山,一時間驅散了前段時日壓在心底的陰霾,臉上的笑意就沒下來過。
李觀山得償所願更是高興得搶活乾,偶爾遇見張妍兒,還未開口兩個人都紅了臉。
這讓張嫻兒等人拿著這事逗弄了好幾日,催著他們趕緊辦親事。
“那就下個月十五小定,既然妍丫頭點頭了,那就要抓緊先定下來,這盒小玩意先給妍丫頭戴著玩,等小定那天,我再把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給她。”
李觀山的娘親常氏笑得找不見眼,把一小盒絹花頭飾推向趙小花。
趙小花心裡頭替女兒高興,麵上還需矜持,連聲道:“不用不用,妍兒不愛打扮,用不了這麼多,真是拋費了。”
何嬸子按住趙小花推回去的手道:“哪有姑娘不愛打扮,妍丫頭就是太懂事了,從來不舍得花心思在打扮上,我這個媒人,做主替她收了,李家也是重視妍丫頭,這份心意要收下。”
“千萬要收下,我偷偷跟你們說,這都是觀山自己偷摸著去縣裡挑的,特意讓我送,就怕妍丫頭臉皮薄不肯收。”常氏壓低聲音止不住笑道。
何嬸子捂著嘴笑道:“哎喲,觀山這孩子平時看著呆頭呆腦不會討姑娘歡心,原來心細著呢!”
“我也沒想到,以前怎麼念叨他開竅都不聽,這回是真對妍丫頭上心了,趕著讓我準備聘禮,找人來說媒。”
常氏是個實在人,雖然聽說過張妍兒一些閒話,但是兒子認準的人,應該錯不了,光看何嬸子這麼稱讚,心裡頭也穩當下。
趙小花收下那盒絹花,眼角泛紅道:“家裡頭因著斷親的事,害得妍丫頭名聲不大好聽,又有那壞心人做鬼,我愁得覺也睡不好,沒想到好姻緣在這等著,我總算能睡個踏實覺了。”
“才舉媳婦,這我可得說你兩句了,妍丫頭的名聲好著呢,周正又勤快,可彆自個看低了,這叫彆人倒不好去誇了,觀山他娘是實在人,你這話可不許再說了。”何嬸子知道趙小花的性子,提點了她兩句。
常氏點頭道:“說的是,我看了妍丫頭幾回,是個孝順懂禮的好孩子,之前是吃些苦,有些事也怨不到她身上去,我們肯定好好待她。”
趙小花連忙拍拍嘴道:“不說不說,我家妍兒是個好姑娘,兩個孩子能相中也是緣分。”
“小定的日子就定下個月十五,明年觀山出師了,就給他們小兩口好好操辦婚事。”
“好好好,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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