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武,人都找好了沒?”賈合摩挲著手裡的紫檀手把件,眼皮不抬一下地朝下人賈武發問道。
賈武恭敬地彎著腰道:“東家,都找好了,二十五個人,都是附近的混子,今天就能過去。”
“行,去辦吧。”
“是。”
青葉酒館這幾日的生意是越發地好,樓下幾乎坐滿了人,店小二的臉上止不住地笑,人多好啊,月末就能拿賞錢了。
於貴不敢掉以輕心,一雙眼睛來回地掃視著店裡店外,生怕漏了什麼動靜。
“就是這吧,走!”外頭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哄鬨聲,於貴渾身一震,來事了。
“張三,動手吧!”於貴一眼就看出,外頭那群人是衝著酒館來,立即招呼下人張三趕緊上去攔著。
“好嘞,都候著了,您瞧好了。”張三笑得幸災樂禍道。
賈武請來的那群鬨事的混子,還沒走到青葉酒館跟前,突然就被飛速推出來的幾輛泔水獨輪車擋住。
“沒長眼啊,沒看到這有人,還往這撞!”為首的混子唾沫橫飛地嗬斥道。
“你們瞎啊,在這擋路,沒看到我們推車過來啊!”
推車的七八個漢子,都是於貴讓張三去雇來的大塊頭村漢,氣勢上穩穩壓過這群混子。
混子們的家常便飯就是賭錢鬥毆,此時看到這幾個漢子都高個頭,握著車把的胳膊鼓鼓囊囊,再看手背,青筋暴起,一看就是不好惹,立馬有些慫了。
“行行行,你們快走,彆擋著了。”畢竟自己帶著二十多人,不能太沒氣勢,為首的混子一臉不耐煩地讓開道。
“哐當!”
有輛泔水車突然翻了,把站在前頭的混混們潑了個正著,一股酸臭味散開。
青葉酒館裡見這情形,立即吩咐店小二:“外頭有泔水灑了,味道衝,先把店門關上,點上香,你們拿蒲扇把風往外扇,不能讓味道飄過來。”
轉頭又對喝酒的客人道:“門一關,有些暗了,我們立馬點燈,要是喝好了要離開,咱就從側門走,外頭泔水灑了,味道實在不好聞。”
酒館裡的客人,可瞧見了外頭的動靜,紛紛誇讚掌櫃是講究人,辦事反應快。
二樓也讓人去點香除味,並跟雅座和包間的客人,都知會一聲。
混子們見前頭酒館的門關了起來,立馬急了:“長沒長眼睛啊,想挨打是吧,兄弟們上!”
幾個村漢眼睛一對,抬起泔水桶,又澆了他們滿頭滿身泔水,惹怒了混子們,撒腿就往遠離酒館的方向跑。
烏泱泱的一群人,沿著化江邊跑,村漢們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今早又吃了白饅頭夾著紅燒肉,這會兒能跑一天。
混子們就比不上了,沒多久就氣喘籲籲,村漢們還特意停下來等他們,時不時挑釁兩句,接著又開始跑。
這就這樣,混子們竟硬生生跑得脫力作嘔。
泔水的酸臭味和汗臭味交織,吐得酸水都出來了,跑也跑不動了,喘氣都覺得肺疼,跟一攤爛泥似的癱坐在地上。
“喂,不是要打我們嗎?這就跑不動了?也太沒用了吧!”村漢們大笑道。
激得混子們顫顫巍巍要爬起來,繼續追,邁開腿兩步,又倒下了,實在沒力氣了,嘴巴渴得要死。
“口渴是不是?喝江水啊,我們剛剛也喝了,沒事,挺好的。”有村漢慫恿道。
“是啊,你們不喝就沒力氣,沒力氣就隻能被我們打了。”村漢們晃了晃拳頭,快趕上他們腦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