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仁點頭笑道:“希望如此,對了,嫻兒妹妹有沒有聽才青叔提起關於醉夢仙釀製師傅的消息。”
“你算是問對人了。”張嫻兒眨了眨眼,笑得俏皮可愛。
苑月泉不自覺也跟著笑起來,她常年跟著祖父東奔西走,沒有一個能說話的玩伴,此時看著張嫻兒,心底有些期待,能同她一起說說話。
“小姑娘,你知道?”苑長洵眼中帶著探究道。
張嫻兒將一早就想好的說辭說出:“醉夢仙是我和我的師父一同釀製出的,而釀酒方子是有一日我在夢中遇得一位老者教予我一個製酒方子,醒來後便跟師父說了,我們正巧尋到一處好山泉,便試著釀製出來了。”
“因是夢中所得,所以我們起名為醉夢仙。”
張嫻兒這一番話說得順當自然,苑長洵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但是一個小姑娘說得這麼坦然,恐怕是真的,莫非真是巧合。
“那看來是緣分了。”苑長洵微歎道。
張嫻兒在心中暗暗致歉,自己用了釀酒方子,又不得不說出謊話來圓,不過她會補償他們。
“既然這麼有緣分,您若是願意,我家的釀酒坊缺一位有經驗的釀酒師傅,想請您留下。”張嫻兒一臉期待道。
苑長洵搖搖頭:“老夫自在慣了,受不得約束。”
“您不用擔心會被約束,隻要您願意,釀酒坊可以讓您做主,我爹最敬重有手藝的師傅,您儘管鑽研,我們負責賣出去,所得收益,您八我們二。”
張嫻兒開得條件極優越,苑長洵失笑:“你這小姑娘能做主嗎?條件開得這樣好,你怎麼知道我能釀好酒?”
“您幫了君仁哥哥,一看就是可靠之人,您又說釀出了與醉夢仙異曲同工之妙的酒,那麼釀酒技藝一定高超。”張嫻兒言之鑿鑿道。
苑長洵不禁哈哈大笑:“你倒是會吹捧人。”
張嫻兒繼續道:“我家的釀酒坊一應用具俱全,又有一處好山泉,說不準您還能釀製出更好的酒。”
苑長洵確實對張嫻兒提到的好山泉有些興趣,又見張嫻兒拉起苑月泉的手,脆生生道:“要是您願意留下,我就可以跟這個姐姐一塊玩,我還有其他姐姐,大家可以一起做伴,就不會孤單了。”
“小姑娘,你怎麼會覺得我的孫女孤單?”苑長洵見孫女沒有拒絕張嫻兒的親近,隻覺這個小姑娘精怪得很。
張嫻兒有理有據道:“您說自在慣了,又會因為嘗到相似的酒就大老遠打聽來,肯定不會在一個地方長留,這樣東奔西走,我是個孩子我知道,肯定會孤單的。”
苑長洵若有所思地看向苑月泉,彎下腰溫和問道:“月泉,你想不想祖父留在這,讓小姑娘陪你一起玩?”
“祖父,這樣可以嗎?”苑月泉向來懂事,從未抱怨過什麼,就算心裡想,下意識也先問祖父可不可以。
苑長洵心中了然,孩子漸漸大了,也該安定下來,再大些就要琢磨婚配的事,確實可以考慮留下。
原本是想再過兩年就去褚城落腳,他在那裡有一處宅子和三五相熟好友,月泉在那裡也好尋親事些,現下恐怕要改變計劃了。
“小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能說會道的,我的孫女性子文靜不愛說話,跟你多在一塊,說不準能學幾分,以後也省得跟人吵架落下風。”苑長洵此時已經動了留下的心。
張嫻兒趁熱打鐵道:“您放心,我一定多和月泉姐姐說話,您就安心留下吧!”
苑長洵被她這副積極的模樣逗笑:“你的記性倒好,行吧,既然是緣分,那我就留下看看。”
“歲墨,快去收拾好三間客房。”張嫻兒當即吩咐道。
年前張才青把另一邊的二進宅子也買下,將院牆打通,如今比旁邊趙葉楓住著二進宅子大了不少。
“君仁哥哥,今天也住下一晚,正好我爹說過明日會去府城,到時你們一同去。”張嫻兒熱情地招呼道。
張君仁想了想,便應下:“好,那就謝謝嫻兒妹妹好意。”
傍晚,張才青辦事回來,見到張君康和張君仁都在,麵露驚喜道:“君仁?真是好久沒見到了,最近忙昏頭了,你們兩個在這正好,陪我好好喝一杯。”
張嫻兒聽到張才青回來,便拉著已經熟絡起來的苑月泉出來:“爹,我給你介紹兩個人。”
“這是苑爺爺,是一名技藝超群的釀酒師,這是他的孫女。”張嫻兒笑彎了眼道。
張才青恍然,笑道:“這下你可高興壞了吧。”
“是啊,釀酒坊以後就給苑爺爺管著,我可是一百個高興。”張嫻兒眨了眨眼,張才青笑著搖頭不再說話。
苑長洵是個爽快人,跟張才青三言兩語便覺得話語投機,四個人很快就熱熱鬨鬨地聚在一塊喝酒閒聊。
張嫻兒讓廚房單獨送一份菜到屋裡,和苑月泉單獨用晚飯,就不湊那桌喝酒的熱鬨。
晚些時候,牛柳葉從外頭忙完回來,看到張嫻兒難得不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畫畫,拉著一個麵生的小姑娘做絹花。
“嫻兒,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長得好俊啊!”牛柳葉笑得溫柔道。
苑月泉好奇地看著牛柳葉,一雙杏眼亮亮的。
“娘,這是苑月泉姐姐,她的祖父以後要接管釀酒坊,是一位頂頂厲害的釀酒師傅呢!”張嫻兒一臉得意道。
牛柳葉捏了捏張嫻兒的鼻子,笑道:“你誇彆人,自己怎麼得意起來,你們繼續去玩,我陪你們坐會兒。”
“娘,你來看看月泉姐姐做的絹花,她去過好多地方,見過的不少絹花樣式,這朵芍藥做得跟真的沒兩樣。”
“好,我看看,哎呀,做得真是精巧,是沒見過的樣式。”
牛柳葉驚訝地左右端詳著絹花,止不住地誇。
苑月泉被誇得害羞,垂頭憋著笑,心底暗道,還好祖父答應留下來,現在這樣感覺真好。
張嫻兒支著下巴,出神地看著苑月泉和牛柳葉說話,目光慢慢轉到了窗外。
今天是滿月,清輝滿院,她惦念的人,終於都來到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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