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把菜單拿來。”張君仁輕車熟路地招呼道。
“好嘞,客官要吃些什麼?”店小二遞上一本裱著錦緞的菜單。
張君仁遞給了張德來:“祖父,您來點。”
張德來翻開菜單,看到上邊的價錢,心顫了顫,但是想到張君仁懷裡拿包銀子,又穩了下來。
大手一揮,點了一桌子菜。
等上菜時,舉著筷子,卻無從下手。
素柳記的菜做得極風雅,一道道菜肴似有靈氣,色清雅而味美。
張君瑜暗歎,難怪能吸引這麼多有身份的人來吃,這樣的菜,就是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張德來輕夾起一片蓮瓣狀的菜肴,放入口中,爽脆鮮美的口感,讓他不禁眯起了眼。
“吃著像蘿卜,一回味又不像蘿卜,妙啊!”
張君瑜也是一口接一口吃得歡快,不一會兒,一桌子菜一掃而空。
吃飽喝足,就要開始正事了,算了算時辰,安夫子一家也快從二樓雅間下來了。
於是,張君瑜開始擺出一副愁容:“二弟,你可有與五叔一家來往?”
張君仁搖搖頭:“沒有啊。”
“祖父一直希望我們一家和睦,這兩年多次向五叔一家求和,可惜都被出言諷刺,拒之門外。”
張君瑜歎道。
張君仁很捧場地應道:“那是他們不對,祖父是長輩,他們不該這樣!”
“說的是呢,君峰和君江同我都在學堂中進學,祖父來探望,他們也是避而不見,傷了祖父的心。”
“竟有這樣的事?”張君仁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如今祖父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家人何至於此。”
“唉,若是祖父過去有什麼疏忽的,也能理解他們有怨,但過去這麼久祖父也主動求和,實屬不該啊!”
張君瑜說到痛心之處,還捂了捂心口,姿態十足。
張君仁在桌下打了個手勢,遠處一直留意著的店小二立即過來:“君仁小哥,正巧你在這,你今早送來的山貨有些問題,鄒管事讓我叫你去趟後廚。”
“啊?這樣啊,那我現在就去,大哥,祖父,你們先坐會兒。”張君仁騰得就起身往後廚走。
張君瑜不滿地皺眉,他這戲驟然被打斷,還得重新醞釀情緒。
“祖父,你也不要過於傷心,我們終歸是一家人,五叔隻是受枕邊風影響,終會醒悟的。”
“我如何不傷心,一家和睦是我這個老頭子最大的心願,如今竟鬨成這樣。”
正當張君瑜和張德來你一句我一句唱戲時,安夫子一家人慢悠悠地從二樓雅間用完飯下樓。
“祖父。”
“嗯。”
張君瑜眼角的餘光一鎖定安夫子,立即提高聲量道:“君峰和君江真是枉讀聖賢書,竟對為他們啟蒙的祖父這般冷情,要是學堂裡的夫子們知道他們這樣,一定會好好訓導他們的!”
張德來滿臉哀戚地擺擺手道:“彆讓你們學堂知道,鶴豐學堂是縣裡最好的學堂,我不想讓他們的前程受影響。”
“祖父,您的良苦用心他們是一點也不懂體諒,還時時拿斷親一事來刺你的心。”
張君瑜的聲量越來越大,安夫子一家的眼神看了過來,那邊似乎在說與鶴豐學堂有關事。
見引起安夫子的注意,張君瑜和張德來越發起勁,兩人一唱一和,聲情並茂。
“砰!”
一聲悶響打斷了張德來的惺惺作態,旁邊一位麵色不虞的食客,瞪著眼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