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梅簡直就要氣笑了,要不是在彆人家做客,她都想跳起來大罵了。
“既是這樣,何必大費周折,讓你娘先給她,日後再補上不就好了,弄得府裡烏煙瘴氣,叫人看笑話。”汪知惜說得倒輕巧。
“姑姑這麼慷慨,那我要去問問姑姑家的庶表妹,是不是也得了姑姑嫁妝的貼補?”汪若梅想到娘親說的,不必忍讓,便也沒了顧忌。
汪知惜直接被話堵著,眼底點起了怒火,正要發作,就見童夫人朝這邊走來。
“穀夫人,在跟小輩們說什麼呢?看你都有些不高興了?”
汪知惜乾笑兩聲道:“沒說什麼,小姑娘家不懂事,我這個當姑姑教導幾句。”
“這樣啊,都說教孩子要關起門來教,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就彆跟孩子一般計較了。”童夫人笑得溫和道。
汪知惜來做客,讓主人家這麼說,臉上頓感臊得慌,礙於她夫君在童大人手底下辦事,便隻得假笑著應是。
童夫人抬眼掃了一眼汪若梅三人,目光停留在張嫻兒臉上,好奇道:“你是誰家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張嫻兒舉止大方行禮道:“我是錦嫻繡莊和寶嫻記的少東家,童小姐給了邀帖,讓我來做客。”
汪若梅生怕張嫻兒被看輕了,連忙補充道:“嫻妹妹是我的好友,和應姐姐她們也都相熟,童妹妹和她也聊得來。”
童夫人神色不變,依舊溫和道:“我聽婉兒提過,說是你的畫極好,小小年紀繡工也了得,還很會做生意呢。”
張嫻兒笑得乖巧道:“我還要多謝童夫人和童小姐照拂生意,今日童夫人這身衣裳清雅又不失貴氣,隻有您這樣的氣度才撐得起疊繡的衣裳。”
“難怪生意做得好,這張嘴真討巧,你們先坐著說話,我去準備準備,一會兒笄禮就要開始了。”童夫人笑道。
三人行禮應是,汪知惜見狀也拂袖走開,心中盤算著改日回汪家好好告上一狀。
汪若竹見人走了,也不裝可憐了,抬手撫了撫鬢上的簪子,慢悠悠道:“二姐姐,爹爹要是知道你跟商戶之女相交甚密,應當會覺得你是沾染了你外祖家的銅臭味吧。”
汪若梅白了她一眼,拉著張嫻兒換一處坐,懶得搭理她。
被撇下的汪若竹笑意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怨毒,暗暗咬緊後槽牙,目光開始在人群中掃視。
直至停在一個倨傲的背影,她先是詫異隨即心頭湧上一絲暗喜,理了理發髻,起身過去搭話。
“玥姐姐,你也來了。”汪若竹笑意盈盈地走到楚禾玥麵前,柔聲問候道。
楚禾玥眉尖微挑,打量了汪若竹一番,才想起是某次宴會上見過的,刑部左侍郎家的庶女,說過幾句話,算不上相熟。
“嗯。”楚禾玥連點頭回禮都懶得,隨意嗯了一聲,便移開視線,不再看她。
汪若竹並沒有就此放棄搭話,而是笑意不改道:“我受童妹妹相邀而來,本想和我嫡姐一塊坐,但是她向來瞧不上我,我隻得另尋坐處。”
“我能坐在玥姐姐邊上嗎?上一回見麵,我就想和玥姐姐多說說話,可巧今天遇見,能否有此殊榮?”
楚禾玥是汝陽王府側妃所出,身份比一般庶女尊貴些,但還是頂著庶女的名頭,因此最是不喜有人以嫡庶之說壓人。
若是身份惹不起的,楚禾玥隻會默默忍了,可要是以身份壓得住的人家,她便會好好教訓一番。
聽到汪若竹受嫡姐排擠,楚禾玥眼神冷了幾分,淡淡開口道:“那你就坐這吧,不過是刑部左侍郎家的女兒,嫡庶不都一樣上不得台麵,有什麼可傲的。”
汪若竹嘴角一僵,不著痕跡掩住眼底的屈辱,俏生生地道謝:“謝謝玥姐姐,我二姐姐在府裡霸道慣了,玥姐姐身份高貴,她定然不敢造次。”
“嗯。”楚禾玥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正和人說笑的汪若梅,不以為意地嗤笑。
“快看,是朝鈺郡主,早就聽說童家小姐請了郡主為讚者,看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