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芊兒揚起手想給她幾巴掌,但是咬咬牙還是忍下來,壓著怒火道:“算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既然她都有了,那咱們就另做打算。”
“姨娘打算怎麼做?”月溪怯怯地抬頭。
張芊兒蹙眉沉思片刻:“她如今得勢,我們沒得去惹不痛快,我那大堂哥有意說和,那就先讓她過幾天高興日子,等把老爺哄回來了,再看怎麼做。”
“一會兒抱上孩子,該好好給夫人請安了,如今夫人心裡隻怕也不痛快,正好過去說說話。”
“是。”月溪琢磨不清張芊兒在想什麼,不過這事能過了就好,省得老挨罵。
離開葉府,張君瑜回到自己在附近巷子裡租賃的住處,提筆繼續整理著各朝獄案古籍記載,嘴角高高揚起,等待敲門聲。
傍晚時分,敲門聲陸續響起,張君瑜分彆與那兩個送東西的丫鬟眉來眼去一番,附耳又說了些好聽的話,把她們都哄得麵紅耳赤。
而他抱著送來的東西,笑得誌得意滿。
把人都送走後,屋裡點起油燈,燭光搖曳下,張君瑜迫不及待地打開兩個錢匣子。
抓起放下,聽著金銀嘩啦的聲響,他舒坦地眯起了眼。
半個月後,張君瑜穿著新裁製的衣裳,身後跟著從牙行雇來的書童,懷裡揣著葉一舟的親筆信,大搖大擺地進了萬鬆書院。
書院裡的同班學子對這個長相俊秀衣著光鮮的新人頗為關注,當張君瑜在夫子麵前嶄露才識,受到認可後,他很快就結交了不少知己好友,可謂是相見恨晚。
萬鬆書院和京湖書院一樣,是按天地玄黃分班,新進書院的學子都在黃丁班,每個月都會考試,依名次排班。
萬鬆書院名氣不如京湖書院,但是學子人數是最多的。
不過這兩家書院每年都會有十個名額推薦學子進國子監,所以不少人都遠道而來,想方設法要進這兩家書院。
由此,能在這兩家書院中念書的學子,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就是身後有能人舉薦。
京城中隨處可辨認出在書院就讀的學子,因為他們需交了銀子量身,領書院定製的衣裳,無須在穿著上費心,踏實求學。
萬鬆書院是灰青長衫衣擺繡著鬆紋,京湖書院是滄浪色長衫袖口繡著水波紋,街道上一眼就能認出是哪家書院的學子。
不少學子就喜歡穿著書院定製的衣裳出入各處,周遭百姓豔羨敬畏的目光就是他們最好的配飾。
這日書院休沐,張君瑜得了邀帖,看著上頭寫的青葉酒樓,他還恍惚了一下,怎麼京城也有青葉酒樓。
到了地方,張君瑜越發覺得熟悉,招牌字樣都一模一樣。
“君瑜,你可算來了,這都休沐了怎麼還穿著那身衣服,都出來瀟灑了,怎麼都得換上鮮亮點的衣裳。”
說話之人是翰林院侍讀學士穀皚的族親穀驍禹,家在徽州,是做絲綢生意的,還算殷實。
張君瑜笑著行禮賠罪道:“來遲了,一會兒自罰三杯。”
“驍禹,這你就不知道了,在外頭還得穿著這身衣裳,那姑娘們眼睛都不帶眨地盯著,都做著多情書生貌美小姐的夢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是周兄懂得多,來來來,人來齊了就行酒令,痛痛快快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