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來了!”
護衛將急匆匆趕來的幾名太醫帶進來,楚其彥環顧四周,決定先把場麵穩住。
“救人要緊,今夜之事,若外頭有風聲,你們都得掉腦袋!”
“來人,給長寧侯穿好衣物,切勿讓他傷了自己和旁人。”
“五弟,你隨我去向父皇稟告,這裡就交給仲大人,讓他先好好查一查。”
楚其彥見錦衣衛指揮使仲非言已經帶人將裡外都把守起來,便拍了拍還在乾嘔的楚其安,示意他彆失態。
“好,先去稟告父皇,仲大人你一定要查清楚!”楚其安艱難地順了順氣,強壓住胃裡的惡心,與楚其彥往皇上所在的霜華池去。
楚其彥放緩腳步與楚其安並行,眼中帶著疑惑道:“聽宮人們說,長寧侯是與五弟在一處飲酒,怎麼會出現在四皇叔那裡,看他那樣子像是被人下了藥,也不叫人,跟中了邪一樣?”
“嗬嗬,宵陽和我們喝酒時還好好的,突然說要去更衣,人就不見了,可能是走錯到四皇叔那兒,然後發生爭執了吧,你也知道四皇叔的癖好,這事鬨得太難看了。”
楚其安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心裡一陣陣發虛,隻盼底下的人手腳乾淨些,彆留下什麼痕跡。
自己隻不過是給楚宵陽弄了些亂神智的迷香,故意讓人從暗門送他去四皇叔的內室,本想讓楚宵陽傳出點斷袖之癖的名聲,讓他在四皇叔那兒鬨個沒臉,誰曾想鬨得這麼大。
要是四皇叔死了,再查到自己動的手腳,那就完了!
楚其安越想腳步越沉,額角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眼見霜華池就在前頭,心裡也堵得慌。
“五弟,你和長寧侯是有什麼過節?”楚其彥趁楚其安胡思亂想之際,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楚其安心臟狠狠一跳,脫口而出道:“沒!沒什麼過節。”
“沒什麼過節,怎麼五弟在這大雪天,還冒起汗來,我還當你惱他呢?”
“三哥彆說玩笑話了,還是想想怎麼跟父皇說吧,這時候發生這樣的事,父皇定會震怒。”楚其安強裝鎮定,蹙眉道。
楚其彥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大步往前走,回想到混亂之中看到的那塊疤,楚宵陽是個假貨無疑了,可還有誰要對付他呢,在查清楚之前,身份還是先不要揭開,免得將局麵攪得脫出掌控。
此時霜華池中,皇上正與董美人同浴吟詩,忽聞安王與惠王要求見,隻覺掃興,可轉念一想深夜求見,定是出了什麼事。
更衣後,便讓人將他們帶去書房,等聽完楚其彥的稟告,帝王之怒讓二人連忙跪下聽候安排。
“此事暫且瞞著太後,汝陽王私帶孌童作樂,傷風敗俗,長寧侯為求自保才出重手,至於他為何會誤入照風池存疑,依其彥所言,他是被人下藥了,這事定要徹查!”
“其彥,這事就交由你來查,錦衣衛任你調遣,務必查個水落石出!其安,你去盯緊了,不許傳出風聲,長寧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你把今夜伺候的所有宮人,一個不留,全找出來審問!”
“速辦!”
“是,兒臣告退!”
楚其安與楚其彥不敢多言,領命便退了出去。
“父皇連四皇叔的傷勢如何都不問,咬定長寧侯是無辜受害,看來在父皇心中,長寧侯比汝陽王重得多。”
楚其安陰沉著臉,心裡很不是滋味,母後說得對,要是哪天父皇認定楚宵陽是皇子,並昭告天下,那太子之位,說不準就是楚宵陽的,父皇簡直是被那個背德的女人迷了心智!
“五弟,父皇大公無私,是四皇叔違背禮製在先,長寧侯顯然是被人所害,父皇怎麼會怪罪他,再說了,長寧侯可是父皇的親侄子,太後最疼愛的孫子,那必然是看重的。”
楚其彥猜想這其中定有楚其安的手筆,但他應該不敢將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岔子,才意外變成如此。
隻盼能找出證據,這對楚其安來說,可是重重一擊!
“惠王爺,前邊的雪裡埋著一具屍體,經宮人辨認,是安王爺府裡的下人。”
隻是一會兒,錦衣衛已有所發現,楚其安心臟狂跳,快步上前去辨認屍體,看清樣貌後,驚得他後退了兩步。
那是他派去盯著汝陽王的下人,難怪有動靜卻不來通報,原來是死了。
楚其彥偏頭盯著楚其安:“五弟,這人死得不湊巧,不會是有人要殺人滅口吧。”
楚其安定了定心道:“讓會驗屍的過來看看,這事不簡單啊!”
“皇上口諭,此案交由惠王,錦衣衛任其調遣,所有人不得違抗。”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特地帶著口諭過來,仲非言立即將查到的線索呈到楚其彥麵前。
“微臣讓人驗過傷,汝陽王與兩名小廝身上的傷都是由碎瓷片所致,長寧侯身上的鞭傷是汝陽王隨身帶的軟鞭所致,至於身上的齒痕和抓痕.......”
仲非言頓了頓,請楚其彥移步到屋內,壓低聲音道:“我們從汝陽王的指甲中發現了皮肉,對比了齒痕,可以肯定是汝陽王抓咬了長寧侯。”
“長寧侯可清醒了?”楚其彥沉聲問道。
“太醫查過,長寧侯的症狀確實是被人下藥了,不過不是喝進去的,而是吸進去了,床榻上還殘留西域催情香的氣味,長寧侯似乎不止吸入一種香,加之飲酒,藥性混亂,補精氣卻成了致幻。”
“可查出長寧侯怎麼誤入照風池?”
“查到了,長寧侯的小廝說,有宮人帶長寧侯去更衣,他們跟過去,但是另有宮人伺候,然後就發現長寧侯不見了。”
“清樂池的內室之中有一道暗門是通往照風池,這道暗門一直都有,初建時是方便往來,免受寒風,後來就鎖上不用了,這次不知怎麼就被打開了,還讓長寧侯孤身闖了進去。”
“伺候長寧侯更衣的宮人呢?”
“未見蹤跡,已讓人去畫畫像了,門口都守著人,逃不走的。”
“趕緊找到人,就怕死無對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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