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心教。
問心殿的庭院道場裡,子欒一身長袖藍色道衣,道衣袖口和領口都有灰白的花紋,這讓他很好的區彆於六心教其他弟子。
他此刻規規矩矩的站在庭院中間,手持拂塵麵對屋簷下盤腿坐於蒲團之上的萬芷道人。
萬芷道人閉著眼,脖子處和兩邊的臉頰不斷有土黃色的裂痕閃現,讓她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麼好,但其實這是四境地脈修士溝通大地時的正常現象。
“你看起來對接管六心教沒什麼興趣?”
是萬芷道人的聲音,說話的時候依舊閉著眼,甚至是閉著嘴,似乎這世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讓她睜開看一下。
子欒抱拳行禮,反問道:“讓晚輩接管六心教,是前輩的意思嗎?”
“如果我能做主,我甚至不會回來,這地方已經沒有能讓我留戀的東西,我會在東洲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像其他四境修士那樣默默的注視著天下的變局,等待自己命運的終結。”
萬芷道人依舊閉著眼,語氣無悲無喜的說道:“原本六心教的掌教之位是要交給你師弟的,可惜他在上京城的事情後就失蹤了。”
“修豫?”
“你好像看不起他?”
子欒抬頭看著萬芷道人冷漠的臉,說道:“他此刻的情況估計很糟糕。”
萬芷道人聞言沉默數息睜開雙眼迎上子欒的目光,伸手彈掉身上的塵埃,說道:“你師父在前往上京城之前,曾說過修豫大概率等不到他的命運…”她頓了一下,問道:“是長清做的嗎?”
子欒低下頭,不敢與萬芷道人對視,聽完萬芷道人的話,說道:“師父…他什麼都知道嗎?”
“你就不該問這個問題,否則就太小看四境太衍修士。”
“…”
子欒沉默兩息,說道:“是長清的計劃,也有我的推波助瀾。”
萬芷道人聞言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她重新閉上雙眼,低聲說道:“但你們的計劃似乎有了波折,否則早就有消息傳回來吧?”
“應該是的,但具體怎麼回事我不知曉,我這邊沒有消息,長清道友那邊也沒有。”
子欒如實回答。
萬芷道人沒有回應,似乎她已經入了定,但子欒卻耐心的等待著。
好半響後,萬芷道人才說道:“既然有計劃,那就繼續做到底,否則六心教有分裂的風險。”
“前輩有這方麵的消息?”
“我接管南方修行界,卻從不過問具體的事情,等你們這一門中有誰先一步晉升到第四境,南方道統便歸誰。”
子欒聞言抱拳作揖,卻是沒有說話。
萬芷道人閉著的眼皮下輕輕鼓動,似乎對子欒的反應不滿意,說道:“你師父對伱的期望在修豫之上,你麵對上京城入定七年,還是沒有想通嗎?”
“如今的上京城如同地獄一樣!”
“…”
“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我要提醒你一句,太衍第四境的名額目前已經空出來兩個,這對你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是未來五百年內最有希望晉升第四境的太衍修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為你護法。”
“多謝前輩!”子欒保持著他恭敬的態度問道:“師父他此刻是什麼狀態?”
“如果你晉升第四境,我或許有興趣和你討論這個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