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舊事,讓夏淺淺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她從來沒想到,原來自己做了這麼多惡事。
就算是她現在看去,也隻感到離譜,她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能惡毒到這種地步。
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這個惡毒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有一次,江寒見到她沒有及時行禮,她就出手把他揍了一頓。
還有一次,江寒在山中抓小獸充饑,被她看到後,嫌棄他沒出息,說他不好好修煉,就知道欺負這些小獸。
她把江寒好不容易抓到的小獸放掉,還把他大罵一頓,並且警告他,不許再欺負山中的小獸,說那都是宗門的財產,他沒有資格欺負它們。
可江寒本來就是淩天宗的人,他抓些小獸怎麼了?
這些小獸又不是什麼珍貴的寶貝,宗內壓根不稀罕這些東西。
說白了,她就是隨便找個由頭,抓著江寒出氣罷了。
當時,她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可現在,她再次回想起這些事情,隻覺得心中悲苦難忍。
可到底為什麼?她沒有理由做這些事情,她沒有任何理由,特意欺負江寒啊!
夏淺淺激動的哭了出來,眼淚嘩嘩流下。
“師姐,我不想這樣的,我真的不想這樣的,肯定哪裡出問題了,我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
墨秋霜悲憐的看著她。
“也許你當時是無意的,可是,你對江寒造成的傷害卻是真實的,那些傷害,也是你永遠無法挽回的!”
“說實在的,這麼多年過去,你是一件人事都沒做。”她聲音越發冷厲。
“虧你還是出身世家,可你做的那些事,簡直是牲畜不如!”
“就算是對待犯人,也沒有你這樣的吧?”
“動不動就又打又罵,他當時還那麼小,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下得去手的!”
“除了打罵之外,還有毫無緣故的栽贓,甚至當著他的麵誣陷他,他要是敢反駁,還會被你毒打……”
墨秋霜怒火漸盛,“知道的知道江寒是你師弟,不知道的,還以為江寒是你的奴隸!”
“不,他連奴隸都不如,奴隸還有吃有住,伺候的好了還能得個賞。”
“可江寒在你手裡,能留一條命就算他福大命大了。”
“夏淺淺,說白了,你隻是把江寒當做一個,可以隨意發泄的工具,你根本就沒把他當人!”
夏淺淺心神巨顫,她有心反駁,可那一件件事實擺在麵前,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管她怎麼辯解,不管她怎麼反駁,那些事,可都是真的,都是她親手做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墨秋霜怒喝。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推脫,你就不能正視自己的錯誤?”
她忽然拉住夏淺淺的手,聲音平緩了些。
“淺淺,做錯了事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
夏淺淺豁然抬頭,早已哭花的臉上浮現一絲希望。
“師姐……”
“你先聽我說。”墨秋霜打斷她的話。
“首先你要明白,江寒他是我們的師弟,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他終歸是我們的師弟,這件事無法改變,你可明白?”
夏淺淺愣愣點頭,她有心想說江寒已經退宗了,可話到嘴邊,卻看到了大師姐有些陰沉的臉色,隻能把話咽了回去。
見她點頭,墨秋霜語氣再鬆。
“那麼,他既然是我們的師弟,身為淩天宗親傳弟子,他無論做什麼,隻要不傷天害理,那都是可以的,你說對吧?”
“對。”夏淺淺點頭,她有些不明白,大師姐到底想說什麼?
“可你仔細想想,你,還有其他人,以前對他做的那些事,像是對一個師弟做的事嗎?”
墨秋霜眼中隱有淚花,她每次說起這些,就會回想起江寒曾經曆過的黑暗,那是連她都無法承受的深淵。
“你們對他太苛刻了,就算是無關緊要的事,也是你們欺辱他的理由。”
“你們對他永遠隻有厭惡,甚至憎恨,他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師父甚至還不給他修煉資源,你說,這像是對待師弟,對待親傳弟子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