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源怒了:”哥,咱們孫家貢獻還不夠多嗎?就少了你一個大夫?那是戰場,哪裡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你平時不是寵平安嗎?現在舍得了?”
孫思成揮揮手讓萬裡帶平安上樓去,其他人也該乾嘛乾嘛,反正今日不走。
很快包間隻剩下兄弟倆。
“氣夠了?”
“不夠,你可想過爹娘,想過祖父,想過妻兒,想過我,你要是有什麼,讓我們這些人如何活?”
孫思成笑起來:“傻老二,首先我在軍醫處,在後方,不會去前線,其次,這次大周情況難,最缺的是有本事的大夫,咱百草堂是可以不去,但如今我跟爹還拿著朝廷的月銀。
是,這些月銀不算什麼,但其中的隱性的好處你不能否認,咱孫家已經是大周醫藥數一數二的存在,我去那走上一趟,出了力,也堵了人的嘴。”
他又悄悄地在孫思源耳旁說出他另外一個目的。
”老二,這也是我的目的,這方麵就是太醫院現在這方麵本事的人都很少有,你問我為什麼帶平安去,那孩子這方麵比我厲害。
出來前兩日,他還執刀切了一個人脖子上的肉瘤,雞蛋那麼大,真的,剝皮剝肉跟剝雞蛋殼一樣。“
孫思源愣住了:”他執的刀?你呢?“
孫思成笑:”我在一邊幫他,老實說,那會我有些作嘔想吐,又驕傲的不行,我徒弟全大周都沒有一個比他好的。”
孫思源這一點是服氣的,如今他也帶了一個徒弟,單看不錯,可跟平安一比,哪哪都比不上。
“老二,我去北境的事你暫時不要跟爹娘說,過段時間吧,萬一年底我不能回來,你早點帶你娘子馨兒回京,這邊安排好,短時間就不要過來了。”
“哥,實在要去,年底還是回來吧,我聽說大夫不要求非得一年的。”
“儘可能吧,但也得看戰事的發展,不說這些了,去齊家吧。”
話說平安,想到淮北府的瘟疫,實在坐不住了。
師傅去齊家,今日反正是走不了,不如配些甘露消毒丹帶上,這種藥對瘟疫有很好的作用,也可以用於利濕化濁、清熱解毒的功效,浪費不了。
這是現代醫書上的一種治療瘟疫的古方,但學醫的四年多,他沒有看過這樣的方子,胡道長的醫書方子也跟這個不同。
還有張仲景的大青龍湯,一共七味藥,麻黃、杏仁、石膏、灸甘草、桂枝、生薑、紅棗,這個藥方可謂是流傳了兩千多年,也是可以試試的。
他很快叫來張小山,又讓吉祥帶著二強去布鋪做他畫出的防護服,自家這些人每人一套,雖然不是真正的防護服,但也聊勝於無,並不是住在真正的病疫區,穿戴上這些,還是有用的。
他自己則帶著小山去了百草堂,再次準備了一百多人份的藥材,回到客棧,就帶著小山、青石他們忙起來,小武、林峰他們也可以做些力氣活。
午後,孫思成回到客棧時,平安已經帶人做好了一大罐丸藥,開水化服即可,方便又實用,這麼多藥也就化了他十幾兩銀,掌櫃的本喊他記帳,銀子不多,他還是付了,要是師叔自己在,則不必了。
“這是什麼?”
“師傅,我想起胡師傅說過的另外一種治瘟疫方子,不治瘟疫也可作其他用,我就帶小山他們製出來,以防萬一。”
孫思成看著紙上的方子,這孩子絕對跟道長學過一年以上,不然哪裡懂這麼多,他心裡又酸又喜。
喜的是收了這徒弟,憑空得了許多寶貝方子。
酸的是如此胡道長才是他真正的開蒙師傅,不過孩子不說,他不問,就當沒這回事。
二強跟吉祥送來一大包防護服。
“平安,你給十兩,還多了三兩。”二強遞過碎銀。
平安道:“這個你拿去,附近買些喜歡吃的,你們幾個分一分,多的就歸你了。”
二強樂起來,平安這是送錢給他呀,一個時辰就是晚餐,大公子在吃食上從不虧待他們,他隻要花上一兩銀,買上一些熟食,每個人吃上一些就成了。
還得是親表弟才能這樣啊。
孫思成問:“這又是什麼?”
平安細細解釋一遍:“師傅,到了淮北府附近,咱們就得穿戴上這些,可惜來不及,我就給咱們這些人一人準備了一套。”
“沒事,平安已經做的很好了,到了地方再做也不遲,這些就是到了北境,給人做手術一樣能用。”
孫思成心裡歡喜,掏出一小疊銀票:“平安,這個拿著,平時想到什麼儘管花。”
平安一看:“師傅,這也太多了吧?”
“多什麼,全是二十、五十的,用起來方便,看著多,不過幾百兩。”
平安笑眯眯地接了。
孫思成往炕上一躺:“今日齊家也真慘,我那表舅葬禮上昏過去了,齊威這些日熬得狠了,也暈過去了,那孩子,就是陳盛哭的一口氣沒上來,也軟綿綿地倒了,幸虧我跟你師叔在。”
平安無話可說,這種事本就是慘事。
但他本人沒到場,心裡也沒特彆難過,就是有些心疼那孩子。
“傍晚前我還得去看看,明日清晨就走了,不看看不放心哪。”
“師傅,我說句您不愛聽的,齊嬌嬌如果不死,性格不改,往後還不知道鬨些什麼,齊家父子包括她那兒子,都會受累,自己也受罪,現在一了百了了,短時間家人心裡會疼,但長時間看,對各人也不是壞事。”
孫思成笑:“理是這麼個理,但千萬不能在外麵說,否則你會成為千夫所指。”
“師傅,這話我怎麼會在外麵說,你看我有那麼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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