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江建國作為她的父親可以為了錢,一次又一次把她往火坑裡推。
如果今天顧淮瑾沒有出現,或許她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
江晚吟微微側身,蜷縮著身體,這一刻眼淚再也無法控製洶湧而至。
在客廳的顧淮瑾似乎聽到了她的哭聲,快速走進房間,打開燈。
就看到裹著被子的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渾身顫抖。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紮到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顧淮瑾坐到床沿,大掌隔著被子輕輕拍著江晚吟的後背,“彆怕,有我在,沒事了。”
聽到這句話,江晚吟心底的所有委屈再也壓抑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大家都以為她是江家大小姐,她生活無憂無慮。可是,她有一個不配稱為父親的父親,還有一個視她為眼中釘的繼母,她沒人可以依靠,所有事情都隻能靠自己。
自從媽媽去世後,除了外婆,沒有親人會真正關心她,所有傷心難過都隻能靠自己熬過來。
其實她沒有表麵那麼堅強,她也會累。
顧淮瑾的那句話,讓她這些年緊繃的那根弦瞬間斷裂,所有的情緒湧上心頭,化成淚水。
顧淮瑾見女人哭得傷心,一時有點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把人拉起來攬進懷裡。
良久,江晚吟的哭聲才漸小,她從顧淮瑾懷裡退出來,那雙漂亮的眼眸此時紅彤彤的,像隻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顧淮瑾心疼地抬手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眉眼冷了幾分,“那個欺負你的人已經交給警察,我會讓他坐牢坐到底。”
頓了下,他看著江晚吟又說道:“至於江家那三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無論她想怎麼做,他都會幫她。
江晚吟沉默了半響,雙手抱膝,用哭得沙啞的嗓音緩緩開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四年多前,那天是江晚吟二十歲生日,江建國說要去豪軒酒店給她慶祝。
她以為江建國作為父親,還是愛她的,至少還記得她的生日。
她很高興地去了,結果在他們的家宴上,她看到了一個陌生老男人。
江建國說這是他們江家最大的合作商,需要陪好他。
江晚吟意識到什麼,想離開卻已經來不及。
也許他們都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江心語提前在她的水杯裡放了安眠藥。
如果不是她被送去酒店房間的時候遇到陸景年,也許她的人生就完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她對陸景年心存感激,即使周子煜一直說這個男人不值得,可在他們相戀的這三年,她還是毫無保留地為他付出。
誰知道最終陸景年出軌了江心語。
那件事,她曾經想過報警,可她無憑無據,加上江建國威脅她,如果她亂說什麼,就不會讓外婆好過。
為了外婆,她隻能忍氣吞聲。
而也是因為那件事,她搬出了江家,自己養活自己。
可是,就算這樣,江建國居然還不放過她,還用這種肮臟手段把她推入火坑。
她至今沒想明白,不知什麼樣的父親可以這樣對自己的孩子。
江晚吟很平靜地把埋藏在心裡的事說完,輕扯了扯嘴角,語氣無奈:“在京城,江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族,但這些年江建國也算積累了些人脈,我們鬥不過他。”
顧淮瑾之前沒明白江晚吟怎麼這麼笨,可以被陸景年騙這麼久,聽完她說的故事,才明白她不是笨,隻是在那種孤立無援的情況裡,她以為陸景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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