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謝伯伯找了全世界最頂尖的專家問診,治了很久,日複一日地住在醫院裡,做了常人難以忍受的手術和複健,也算差不多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吧。”
“隻不過後遺症還是有的,不能做激烈運動,不能長時間走路,一到刮風下雨、換季變天腿就痛得厲害,而且在那之後,他身體就一直不好,其實之前也沒見得好到哪裡去。”
賀風邊說邊歎了一口氣,眉宇之間是深沉的憂慮。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休學養傷,在家和醫院的天數比在學校多得多。”
嚴重車禍?雙腿殘廢?休學養傷?
這些字眼帶來的衝擊太大,撞得她頭腦模糊一片,陸早早幾乎沒能把這些話跟謝洄年這個人聯係起來。
怎麼會這樣?
長達幾十秒的失神之後,陸早早悄悄打量了幾眼謝洄年,還是很高,臉又很白淨,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冷峻,隻是確實比她記憶中的消瘦很多,白襯衫在風中飄揚,勾勒出像青竹一樣的身形。
不懂為什麼自己重生之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這樣巨大的變化。
記憶中謝洄年的身體明明很好,每天按時上下學,幾乎沒有因為生病請過假。缺席的日子一般都是去參加各種類型的競賽或者演講,站在奪目的閃光燈下,清雋的麵龐搭配顯赫的家世,讓他的名字熠熠生輝。
如果他有空,也會去參加聯校的籃球比賽,雙腿修長,奔跑矯健,體育館中他的名字會在呼喊中被拋擲出成千上萬次,帶著深刻的喜歡和欽佩。
這樣一個人,如今卻經常性生病。雙腿出現問題,要竭力掩蓋才能像正常人一樣。
即使這樣,謝洄年無疑也是人群中最優秀最耀眼的那一個。
這幾乎是無可辯駁的一點。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
賀風暴跳如雷,與此同時,謝洄年躺在床上淡定地翻閱平板上的一份報告書,裡麵是一些關於能源與新科技未來發展前景的規劃和展開策略,謝洄年看了一遍,指出其中幾處錯誤,簡明扼要地發給了對方。
然後合上了平板蓋,在手邊倒了一杯溫開水,簡單地潤了一下喉。
眼見罵了半天沒得到對方一句回應,賀風十分不滿的囂張氣焰也頓時消下去一大半。
對著謝洄年跳腳大罵無異於對牛彈琴,這點他在過去也時常領教,隻不過沒想到現如今謝洄年充耳不聞、目空一切的本事又大大增加。
賀風覺得謝洄年要治療的不僅僅是腿,還有耳朵。
於是賀風隻好儘量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瞪著床上的人問:“你好端端地跑去打球乾嘛?過去要你象征性地跟我打一下友誼賽你都懶得理我,現在搞這麼熱絡。球場上打得這麼激烈衝動,眼下又腿痛難耐,跑醫院裡躺著,你真是有天大的本事啊。”
“我認為我打得還算不錯。”
豈止是不錯,“簡直是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啊,引得全場矚目,獨獨你一個焦點啊。”賀風氣極反笑,但還能勉強從中理出一絲不對勁,“所以這跟你無緣無故跑去打球有什麼關係?”
“你的用詞未免太匱乏,有空多看看書。”謝洄年對他的話做出很中肯的評價。
“……”賀風終於咬牙切齒,“謝!洄!年!”
事不過三,謝洄年雖然惹人生氣的本事一等一的高,但借坡下道、順毛哄人的本事也是信手拈來,隻是語氣依舊淡淡的,輕描淡寫地說:“太無聊了,心癢,順手上去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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