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第二天上午,陸早早隱秘地跟謝洄年提出要求,希望下午放學的時候能在學校後麵那片空曠的草坪上見一麵,這一句話是寫在一張很小的、且卷起來的紙條上的,趁著沒有人看見的時候丟在了謝洄年的桌子裡。
下午,陸早早如約去學校後麵的草坪上等待,謝洄年卻姍姍來遲。
沒等陸早早先問出問題,謝洄年就先發製人,用那種似乎有些不爽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把紙條折得那麼小,是生怕彆人看見還是生怕我看見?”
陸早早有些尷尬地摳了摳手心,一句不好意思還沒說出口,謝洄年又問,“叫我出來有什麼事情?”
終於想起來主要目的,陸早早也顧不上尷尬了,“那隻小貓還沒有起名字,我覺得它是我們兩個共同撫養的,所以要一起商量它的名字才比較、比較……”
她頓了一下,終於從腦海裡刮搜出一個稍微適合一點的詞,然後說:“比較公平。”
“嗯,是比較公平。”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字一經由謝洄年的嘴巴裡說出來就顯得格外怪異,像是彆有深意,不過路早早還沒來及思考,謝洄年又輕哼了一聲。
“所以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把我叫出來的,還非要在沒人的地方,在教室裡光明正大地跟我說話很丟人是麼?”
不是很丟人,是沒這個必要。
陸早早搖搖頭,顯然沒有要跟謝洄年探討這個話題的必要,她把話題又繞回到最初的問題上,“所以它應該叫什麼名字呢?應該儘快取一個吧。”
謝洄年沉默了幾秒,無聲地看著她,麵容很沉靜溫和,看起來應該是在思考,過了會兒他才說,“你取吧,取完了之後告訴我就行。”
“之前是取了幾個,但感覺都不算太好,所以想找你一起商量。”
“那就叫等等吧。”
“等等……”叫起來似乎還蠻順口,陸早早沒什麼意見,於是比了個ok的手勢,向對方提出感謝之後就準備離開,她完全沒有要在這裡久待的想法,也不準備拓展什麼新的話題要跟對方交流。
走得很乾脆,沒有一絲猶豫。
如果不是因為這隻貓迫不得已再次跟謝洄年產生微妙的交集和關聯,在畢業之前,她已經不打算和他再多說一句話。
沒想到這次倒是謝洄年從身後先叫住她,陸早早的腳步停下來後,對方便走到了她的身邊。
謝洄年很高但很清瘦,整個人立在樹影之下,陸早早很自然地平視前方,沒有看他,隻是問,“什麼事?”
“養貓需要注意的事項很多,有時候難免會出現一些差池,鑒於是我們兩個共同撫養,而且每半個月就要分一次家,所以……”謝洄年突然低下頭,一張臉完整而清晰地出現在陸早早的視線中,“我們還是應該有個聯係方式,可以更好、更有效率地溝通和交流。”
陸早早整個人下意識往後靠,往後退了幾步,謝洄年剛剛離她太近了,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撲散在自己的臉上,帶來一陣似有若無的癢意。
謝洄年說得話確實沒錯,如果以後還有關於貓咪的事情要說的話,這樣溝通未免太低效且沒有必要。於是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打開微信二維碼,說:“那你加我吧。”
謝洄年掃了她一眼,“嘀”地一聲完成掃描,很迅速又利落地加上聯係方式,在一片肅靜又獵獵作響的風裡,兩人神情嚴肅地像是某種重大緊要任務的交接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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