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給謝洄年發微信,表示等等已經安全抵達這裡的時候,有阿姨從廚房走出來,慢慢走近她,“陸小姐,少爺讓你到了之後,抱著貓上樓找他就行,他的房間就在樓梯拐角第一間。”
說著還給她伸手朝上指了指,笑著說:“喏,就是那間。”
“好的。”陸早早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迅速地從沙發上撈起躺得正酣的等等,開始上樓尋找謝洄年。
其實搞不懂謝洄年為什麼非要在房間麵交,但她還是照做了,因為搞不懂謝洄年的也不隻這一件事,詢問對方原因會更麻煩,搞不好也得不到什麼回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步伐迅速地走到阿姨指定的那扇門前,陸早早屈起手指十分禮貌地敲了敲門,不過兩秒,門就被打開了。門後麵的謝洄年穿著青白色的家居服,露出很清瘦的鎖骨,很白,近乎有一種不健康的蒼白,臉上的表情淡漠而寡淡,氣質像皚皚的高山白雪。
陸早早抬起手,把貓遞給他,不過謝洄年並沒有立馬伸手去接。
隻是很安靜地看著她,目光又從她的臉緩慢地遊移到手上,幾秒後淡淡地發問,“你怕我虐待它?”
“?”不知道謝洄年從什麼地方得出了這種結論,陸早早倍感疑惑,“沒有。”
謝洄年的目光仍舊聚焦在她手腕那一塊,微微抬起下巴,輕哼了一下,“那你帶這麼多東西是?”
陸早早餘光瞥見自己手裡大大小小的三個紙袋,解釋道:“這是等等平時會用的一些玩具和吃的零食,它很喜歡,我就順便帶過來了,你平時……”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洄年截斷了,“所以你要一直站在外麵跟我談論這些?在教室裡怕人看見,在這裡又是因為什麼原因,還是你就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跟我說話讓你很為難麼。”
完全沒有給陸早早辯解的機會,謝洄年已經毫不猶豫地轉身,“把它抱進來吧。”
感覺自己有時候確實跟不上謝洄年跳躍的邏輯,陸早早把貓和那幾個袋子一起拿進房間,還沒走兩步,就又聽見謝洄年說:“把門關上。”
陸早早轉身,用胳膊肘關上門,伴隨著門轟隆關上的聲響,陸早早愈發覺得渾身尷尬。
四四方方的房間,隻有窗戶開著,陽光傾瀉而入,在這種密閉的環境下,竟然隻有她和謝洄年兩個人,實在格外怪異,然而謝洄年卻渾然不覺,從容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表情張弛有度。
整個房間縈繞著清雅的白茶檀木香,混合交融著,是謝洄年身上經常散發出來的味道,仔細聞,還有一股十分淡的藥味,應該是煎熬的中藥,長時間喝著就浸染在這座房間的每個角落裡——
更加確鑿地輔證了一件事情,出於不知名的原因,謝洄年的身體確實比前世差了許多。
之前的謝洄年是意氣風發、神采昭盎的,對所有人都算得上溫和有禮,但也僅僅是這樣,不會再多產生更近一步的關聯和交集,看似溫潤其實格外疏離,拒人千裡之外,你很難看透、也很難猜透他。
而自己跟謝洄年的關係就應該是這樣的,跟世界上萬萬千千的人沒有什麼區彆。
那場並沒有如約奔赴的日出,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裡是陸早早最深刻的遺憾之一,讓她在深夜懊惱痛悔過無數次,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導致的遺憾,變成懲戒她的鋒刀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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