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很亮,眉眼很尖銳出挑的美,瞳孔是很淡的棕色。
但是一張臉在晨光的照拂下也並不顯得有多溫柔,看起來很不耐煩,看見有人走進來了注意力也就稍微偏移一下,掃一眼又收回來,直到看到進來的那個人是陸早早,才終於把目光放正了。
從頭到尾把她整個人都掃了一遍,等陸早早經過她位置的時候才冷笑了一聲。
因為這聲冷笑路早早停止腳步,不明所以地看著林昭,“怎麼了?”
“我沒怎麼。”林昭又非常乖張地冷哼了一聲,一把把她的手腕翻過來握住,露出很清晰的疤痕,“上次是手,這次是腿了?一天到晚把自己全身都折騰出傷來,陸家那群人也懶得多關心你一句。”
音量不大,應該也就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陸早早感覺林昭肯定是誤會這傷又是她故意製造出來的,於是解釋說:“這是我昨天回家的時候不小心在路上摔的。”
林昭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秒,能判斷出不是在說謊,於是很無語地白了一眼,“腦子蠢就算了,身體平衡能力也不行,走個路都能摔,有空多去看看醫生吧你。”
“好的,我會謹遵教誨的。”陸早早已經很習慣林昭這樣說話,所以並不生氣,甚至很好脾氣地彎下腰衝著她笑了笑,晃了晃了自己的手,“所以現在可以把我的手放開了嗎?”
林昭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抓著陸早早的手腕。
但是其實力度很輕的,壓根沒用什麼力氣,甚至都沒怎麼碰到陸早早的那些疤,明明稍微一掙就能把手抽出來了,還非要多嘴問一句。
林昭立馬鬆開手,有些尷尬地扭開臉,咳嗽了一聲。
就知道林昭肯定又會是這副吃癟的樣子,陸早早已經見過很多次,但還是沒忍住笑意。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陸早早沒帶什麼書,隻帶了本筆記本,看了一下今天上午要考科目的筆記,不出十分鐘,李簡安就過來了,衝陸早早晃了晃手裡的早餐之後,飛速地跑到位置上把東西放下。
因為怕冷還用保溫袋很仔細地裝好了,李簡安一邊拆一邊看著陸早早今天的穿搭,很驚喜地說:“我去,早早你今天穿裙子啦,很適合你啊,很漂亮啊,以後多穿。”
李簡安向來是最不吝嗇對陸早早誇獎的人,一直用非常誇張的話語對陸早早整個人輸出溢美之詞。
完全名不副實,陸早早笑了笑,但也沒反駁她,反駁了李簡安就會語重心長地告誡她千萬不能這麼想,做人就是要自信大方,絕對不能灰心喪氣,說到一半李簡安突然不說了,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下來。
輕輕皺了下眉頭,稍微往陸早早身邊靠了靠,然後把她的裙子掀起來一點,看到兩邊膝蓋都包裹著白色紗布的時候眉頭皺得更深了,愁眉苦臉地問,“你腿怎麼了啊?昨天下午放學回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陸早早本來還專門把裙子往下拉了一點,就是為了不讓李簡安發現端倪,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發現了,正準備編造一個合理的原因解釋來龍去脈。
沒想到李簡安突然變得憤概起來,壓低聲音、滿臉嚴肅地問:“你昨天是不是跟陸家人發生矛盾了?”
“沒有啊。”陸早早很快速地說完這三個字之後又陷入了思考——因為不知道昨天晚上不搭理沈星遙和陸傲天的問話算不算在鬨矛盾的範疇裡。
沒想到李簡安一看她思索的臉就更加氣憤了,咬著牙說了一句,“我就知道!”
陸早早很茫然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李簡安突然之間知道了什麼,腦子飛速地轉動了一圈之後終於明白了。
敢情李簡安以為跟陸家人發生矛盾之後陸家人虐待了她,才導致一晚上過來她的腿就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陸早早很無奈地笑出聲,開始給李簡安很耐心很仔細地解釋,陸家人隻是跟她關係不太親密熟絡,最常做的事情一般是漠然地無視她,或者直白地跟她斷絕一切往來。
他們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違反道德的虐待行為的,一是懶得做,二是不屑做。
解釋完之後陸早早叮囑她少看點狗血小說和電視劇,他們家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連爭奪家產構陷手足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有,因為都沒什麼興趣,陸家哪怕是從指縫中漏出的一點財富也夠他們衣食無憂地活幾輩子了。
“那到底是怎麼弄的啊?”李簡安的語氣很急。
“李阿姨有急事今天要趕回老家,我昨天放學之後就去商場給她買了一些補品和保健品想著讓她帶回去,大概是下午氣溫太高又走了很多路,下車之後頭暈眼花的,整個人都沒什麼力氣,一個沒注意連摔兩跤,腿就變成這樣了。”
這個借口倒是編造得很合理,真假摻半,可信度很高。
李簡安終於放心地歎出一口氣,心疼又埋怨地說:“早知道你應該讓我陪你一起去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是不是很疼啊?”
“我感覺還好。”
“……”陸早早的感覺屁用沒有,李簡安擺了擺手,“哎算了算了,先吃早飯吧。”
早餐搭配得很好,營養均衡,還有現磨的熱豆漿和溫熱的水果汁,吃到一半的時候賀風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本來看了一眼謝洄年就準備繼續往前走了,盯著他三秒鐘之後很無語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大早上的就心不在焉地盯著手臂出神乾嘛呢,趕緊跟我擊個掌,把你的學霸好運氣傳我一半。”
謝洄年撩起眼皮慵懶地看了他一眼,換了隻手隨意地跟他擊了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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