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躺在床上,不到一個小時謝洄年就已經睡著了。
太長時間沒有去秦川那裡診斷心理情況,對方多次打電話過來都被謝洄年以各種情況推拒,直到今天下午考完試謝洄年終於主動地給對方撥通了電話,打算晚上前去對方的診所一趟。
秦川迅速地給他排好時間,在霓虹燈閃爍的夜晚正式接待了這位客人。
根據謝洄年上一次來麵診的情況給他重新做了一次測試,秦川翻動手上的測試量表,語氣有些惆悵地說:“看起來確實比之前的情況好了不少,但也算不上太樂觀。在下個階段我會重新給你製定一份治療計劃,另外,請不要自作主張地停藥。”
謝洄年笑著輕聳了一下肩膀,“請原諒我,這段時間因為身體原因被迫吃了太多藥了,在這樣下去我會覺得自己變成了藥罐子,身體隻是裝藥的載體。”
謝洄年每次都能以非常輕鬆的語氣把很嚴重的事情三言兩語地調侃過去,秦川隻得無奈地警告他,“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於是謝洄年又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並且很主動地講起了自己的近況,方便秦川更好地對他整個人的心理狀況進行觀察和判斷,“最近我媽回國了,她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律師,從小到大我都非常敬佩和喜歡她。當然這不是重點。”
秦川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講下去。
“重點是我媽之前花了很長的時間給我講了一個非常漫長的故事,橫跨她人生的少女時代到長大結婚,出於對她的隱私保護,這個故事我不能講給你聽,當然這跟我的心理治療也沒什麼關係,所以講不講也無所謂。”
“她在那段故事的結尾跟我說,愛就是要愛到不愛了為止。”
謝洄年說話的時候嘴角一直是笑著的,但是眼睛裡其實並沒有什麼笑意,總是蘊藏著很多的哀愁和迷惘。
“秦醫生,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來世今生這種東西,有些時候上輩子欠了彆人的這輩子就要付出代價還,愛也是一樣的。我現在所有的痛苦都是來源之前的狂妄自大,總是覺得等我真正能夠把控一切、周到強大的時候再去談論愛這件事情一定會更好,結果發現一切都錯了。”
“所以你現在不這麼想了?”
“不是。”謝洄年搖了搖頭,眼神分外平靜溫和,“我現在依舊這麼想。隻是我突然明了一件事,愛也是要趁早慢慢表達的。”
“所以你放心吧,秦醫生,我的病會慢慢好起來的。”
“如果真的因為各種原因注定無法好起來……”謝洄年停頓了一下,無可無不可地哼笑著說,“那我這輩子或許也沒有什麼繼續活著的必要。”
秦川望著眼前眉眼清潤、笑意昭然的少年,不明白為什麼他擁有這樣偏執的絕心,或許真的有上輩子也說不定,秦川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祝你好運。”
“謝謝。”
其實也並沒有一口氣睡十幾個小時,陸早早的生物鐘已經形成習慣,隻比平常多睡了半個小時就幽幽轉醒,不過已經睡夠了八個小時,陸早早也不覺得困,在床上躺著玩了一會兒手機就毅然決然起床。
洗漱完過後陸早早決定給自己做早餐吃,冰箱裡還有李阿姨包的小餛飩,陸早早把水煮沸之後下了十幾個,吃飽之後把碗洗乾淨,開始收拾行李。
去李簡安家應該也住不了多久,最多七八天之後李阿姨就會回來,陸早早拉出自己的小行李箱,折了幾套衣服和日常的護膚品放進去,想著應該還要給他們帶一些見麵禮,兩手空空未免太不禮貌。
於是決定下午接回等等之後順便去逛一圈商場選購一些禮物,再給李簡安買一副滑板或者樂高好了。
行李收拾得很快,一通忙活時間不超過九點,陸早早本來想收拾一些彆墅,但屋子裡有全自動化的機器人,其實也不需要她乾什麼,而且每個角落本來就很乾淨,地板能清晰地折射出太陽光線。
於是陸早早掏出日記本,在上麵開始記錄:明天要去安安家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有點期待有點緊張,希望一切都好。
說是日記本,但其實每隔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往上記錄一些事情。
有些時候是她那些詭異模糊的夢境,有些時候是那些莫名其妙閃現的片段,大多數時候是和李簡安的相處日常,因為確實很快樂很幸福,所以總是忍不住要寫下來。
還有一兩頁是關於謝洄年。
都是謝洄年剛剛回國轉到她們班級不久後記錄上去,上麵很清楚、很用力地表明她堅決的心意。
——好奇怪,命運怎麼會這麼捉摸不定,竟然在這個班級裡看見了謝洄年。
——一次兩次的靠近不算什麼,身體沒出現什麼異常和不適感也說明不了什麼。千萬不要重蹈覆轍,再次喜歡上謝洄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