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的時候,李簡安本來已經不想再繼續往下說了。
但是賀風卻像是突然之間求知欲和好奇心大漲,啊了一聲,疑惑又懇切地問,“怎麼受傷的?”
“為了救那條小狗啊,它好像是被壞人虐待過,瘦骨嶙峋身上還帶傷,所以對人類極其不信任。”
李簡安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時隔很久依然怒火未消,嘴巴裡嘰裡咕嚕了一通臟話,把那些壞人的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通。
“那天早早在大街上看見了之後本來想要追上去然後把它送去醫院治療的,結果它見了人就跑,好幾次了都是這個樣子,我和早早每天下午都要花時間去找它,每次它都跑還衝著我們齜牙咧嘴的。”
“好幾天之後早早看見它躺在一個廢棄的垃圾場旁邊。身上的傷口都發爛腐化了,瘦得隻剩下一點皮吊著肉了,早早覺得這樣不行於是就想著態度強硬一點,撲過去捉它的時候跑得太急就摔倒了,地上有個尖銳的石子和碎玻璃把早早下巴和鎖骨下麵一塊地方劃得血淋淋的。”
“不過那隻小狗應該也能感覺到早早沒什麼惡意吧,被早早捉住之後就乖乖伏在她懷裡不動了,隻是偶爾很虛弱地叫兩聲,送去醫院之後花費了很長時間終於養好了。”
賀風全程都是皺著眉頭聽完的,中途還跟著她罵了幾句那些壞人,然後又問,“那現在那隻小狗呢?”
“哎呀。”李簡安此刻總算露出一點點笑容出來,“那隻小狗被一位好心的姐姐給養了,養得白白胖胖的,那個姐姐之前還發過小狗的照片給我們看呢。”
李簡安手機裡好像還保存著那幾張照片,本來想找出來給賀風看幾眼,不過由於手機相冊照片太多了,翻半天也沒有翻出來,於是隻好作罷。
正好此刻陸早早在前麵叫她,“安安,快跟上來,不要掉隊啊。”
李簡安揮了揮手回應,然後迅速地噔噔噔跑到陸早早旁邊去了。
到達海邊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正好趕上夕陽下落的時刻。
海邊的夕陽比平時在陸地上麵看見的還要美麗許多,又壯闊又浩渺,碧藍的海水和瑰麗的晚霞接壤,天空的顏色從熾熱的紅色變成深邃絢麗的彩色,海天融為一景。海風拂過岸邊的譙石頭,海浪一陣又一陣往前奔騰,頭頂還有盤旋不歇的飛鳥。
陸早早迅速拿起手機換著不同的角度拍了八百張照片。
李簡安在旁邊已經換了八百個姿勢拍照片,本來是她自己主拍後來又換成賀風給她拍,看到成片之後李簡安的表情跟被鬼掐了似的一臉死像,“大哥,你都快把我拍成異形怪物了。”
賀風辯解你本來就長那樣啊,於是兩個人就開始吵起來。
最後又是林昭在一邊煩得要死,搶過賀風手裡的相機,指點好李簡安動作,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地哢哧哢哧給李簡安拍了十幾張之後才解決的問題。
拍了十幾張照片起碼有一半李簡安非常滿意,看著站在一旁臉色冰冷的林昭,內心異常喜悅地把臉湊上去跟她的臉貼了一下,這一般就是她跟朋友之間表達開心的方式,有時候甚至還會親一親對方的臉。
貼完之後看見林昭立馬神色古怪地看著她。
不過倒也沒有說什麼很傷人的話,甚至罕見地保持了長時間的沉默。
李簡安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不是陸早早,也不是任何一位跟她要好的朋友,是林昭。
不過事已至此,李簡安又向來是那種能當作尷尬事件沒發生的類型,總而言之就是臉皮厚又忘性大,反正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想通這一點,李簡安立馬把臉一轉走到一邊開始去欣賞自己的照片去了,留下在一旁無語發懵的林昭。
在原地注視李簡安走遠之後,賀風又走過來,扭扭捏捏地問,“能給我也拍幾張嗎?我好發一下朋友圈。”
林昭沒說話,隻是把手心往上一伸。
沒搞懂這是什麼意思,賀風一頭霧水,按照自己的想法開始進行頭腦風暴,然後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林昭的手上。
能清晰地看見林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那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賀風,“我是讓你把手機給我。”
“……哦哦哦。”
又鬨了一個大烏龍,賀風訕訕地把自己的手縮回來,然後開始畢恭畢敬地把自己的手機遞到林昭手中。
讓賀風隨便找個姿勢站好,賀風十分聽勸,跟擺拍的模特一樣分外造作地開始凹姿勢,還假模假樣地表現出來一種分外鬆弛的狀態。
期間順便展示了自己的肱二頭肌、鋒利的下頜線、假裝不經意露出的絕美側臉,甚至還準備撩起衣服展示自己的腹肌和胸肌。
不過在準備撩起衣服的瞬間就被林昭鮮明的白眼給阻止了,展露腹肌的計劃就這麼中道崩殂。
哢哧哢哧連著拍了許多張,賀風感覺林昭的態度有些敷衍,但想到她剛剛好像也是這麼給李簡安拍的,最後成片還是非常不錯,而自己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最終成果應該比李簡安還要好上幾分。
這麼想著,擺姿勢的時候越來越用力,越來越起勁。
應該拍了許多張,最後林昭走上前把手機甩到他手裡,然後就走遠了。
賀風道了聲誠懇的謝謝,目送著林昭走遠之後開始打開自己的手機相冊。
不打開還好,一打開把他嚇一跳,林昭足足給他拍了上百張照片,每一張照片都給他拍的頭小身子大,但比例和角度都十分怪異,總之每一張都把他拍得像是一根從地麵直聳入雲的擎天柱。
像是下一秒就可以直接被拉去建築公司當地基用了。
老天爺啊!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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