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剮蹭了一下戒指，像是格外眷戀，幾分鐘之後，又輕輕把戒指放回戒盒，放在櫃子的隔間之中。
謝洄年靜靜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往事流轉。
再漫長的時間也總有過去的那天。
五一假期很快就過去，賀風早上在家裡哀嚎一通後，被他小姨一個抱枕砸過去，外加一記白眼終於消停，坐上車的時候心不甘情不願，他小姨踩著恨天高扒住車門，笑得格外溫厚慈愛，說出口的話卻像是魔鬼低吟。
“這個月要是還敢逃課，我馬上把之前恢複的卡外加生活費全部停掉。”說完，還摸了摸賀風的臉，“哦，對了，彆想著從蔣老爺子那裡賣乖拿錢，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一臉菜色、生無可戀地來到了學校，坐在位置上連打遊戲都提不起精神，李簡安格外嫌棄地挑眉看他，“咦，你這個樣子好惡心，像是被誰抽走魂魄了。”
“……”無心也無力辯駁，賀風打開手機相冊，開始回憶過去的輝煌歲月和瀟灑時光，並且把自己覺得帥得很過分的照片甩給李簡安看，好試圖證明自己曾經也是個玉樹臨風、神采奕奕的大帥哥，隻不過回國之後就被生活嗟磨成這副死樣子。
偶然翻到一張謝洄年坐在長椅上的照片，身後天空湛藍，周圍是紛飛的鴿群和瞳孔各異的人群，這個神色憂鬱、麵孔俊朗的東方麵孔被周圍許多人注視著，賀風也悄悄拍了一張。
李簡安沒忍住嘀咕了一句，“好帥。”
“……對了，我還有謝洄年小時候的照片呢。”賀風說著說著無語起來，應該是從某個相冊裡一直往下翻，“我跟你們說，他小時候就是這副死臉，每天冷冰冰的，還不愛說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女生喜歡他。”
沒過一分鐘，終於翻到，賀風把手機裡的照片舉到李簡安麵前，照片上的謝洄年仍舊冷著一張臉，清新俊逸，依稀可以窺見長大後的樣子。
陸早早接了一杯熱水回來，鑒於陸早早和謝洄年現在是同樣一隻小貓的關係，李簡安把照片也拿給她看了看，“早早，你看，跟現在還挺像的呢。”
清晰分明的眉眼瞬間轟然地映入陸早早瞳孔，不斷地放大，最終定格在某一個畫麵中。
隻短短一秒，陸早早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她穩住聲音轉頭詢問賀風：“這是謝洄年幾歲時候的照片？”
“應該是八歲左右吧。”賀風有些不確定地說，“反正大差不差。”
“啪”一聲。
陸早早手上的水杯從她手上翻倒，沉重的保溫杯哐當砸到她的腳背，熱水四濺，幾乎都濺到她一個人的腳麵和小腿上，陸早早卻渾然感覺不到疼痛。
她的視線仍舊盯著那張照片看，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荒唐，真的不怪她那晚十分荒謬的猜想，賀風手機裡的照片——
年僅八歲的謝洄年，竟然真的是那張風景照後麵的小男孩。
“他什麼時候出的國？”
賀風想了一下，估摸著說：“大概也是八歲之後吧。”
“沒有出國之前他生活在臨城嗎？”陸早早有些急切地問。
“當然不是。”賀風對這點倒是還算記得清楚，於是一五一十地如實說明，“八歲之前他都是住在雲市啊，跟他爺爺奶奶住在一起。現在回國來這邊，一是因為蔣爺爺之前身體不算太好，又格外惦記關切他，為了圓了老人家的心願。二是因為他自己某些隱秘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他這個人不想說的事情，誰都問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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