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自己在紀思遠眼中肯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有什麼關係?
“瘋子”陸早早開心地想,自己找到了短暫把控這具身體的能力,已經算得上越來越好了。就算不能活得跟其他人一樣輕鬆愉悅,至少不會在每個關鍵節點都這麼難堪,讓自己隻能跟隨命運的腳步亦步亦趨地往前走。
衣服上有血,但並非隻是紀思遠一個人,陸早早看向自己的手腕處,袖口的衣服好像已經被血沾濕了。被紀思遠堵住的時候,腦子其實就已經有些不清醒,所以把刀拿出來的一瞬間最先傷害的反而是自己。
有些痛,但痛一點壓根不算什麼,反正她從小到大,最擅長也是唯一擅長的事情就是忍耐痛苦——
也算是一種被生活不斷鍛煉折磨而擁有的技能。
把書包背在前麵,捂住手腕,陸早早坐上車,天色已經有些黑了,隻剩下幾抹殘霞掛在天際,時間確實已經不算太早。
終於回到彆墅區,下車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陸清婉,對方就坐在離大門口不遠處的一個藤欄上,身後是一片繁茂漂亮的鮮花和曳曳晃動的綠色枝葉,她正低頭在看書,露出一節纖細白皙的的後脖頸,像是一塊溫熱的璞玉。
可能是恰好看累了要歇歇,也可能是天色稍晚,光線不太好,已經不適合在待著這片地方繼續看書。
總之,陸清婉把書頁合上,然後抬起眼,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陸早早甚至這個時候還有閒工夫操心,就那麼合上了,不插一頁書簽或者在剛剛看的那一頁折一個對角嗎?萬一到時候不記得自己看的是哪一頁了怎麼辦?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好笑,於是把目光從書本上移開,微微上移,很快就看清了陸清婉的臉,因為對方在這一刻也恰好把目光投向了她這處,在初夏有些燥熱的空氣裡,兩人四目相對,時間仿佛變成了流質在空氣裡緩慢地遊動。
陸早早最先把目光撤回,往裡走了一段路之後,餘光似乎看見陸清婉還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的。陸早早下意識又回望了一下對方,發現陸清婉似乎是在觀察她身體的某個部位,表情很冷。
陸早早把手往袖口裡縮了縮,還把書包正了正,擋住衣服前麵的一處血跡。
即使是在不甚明亮的光線裡,陸早早還是看見陸清婉臉頰肌肉抽動了一下,暗暗地闔了一下眼,睫毛顫動,像是某種動物失控前的一個小小預警。
回到家裡,菜已經被精致有序地擺上桌子,湯還冒著熱騰騰的氣。
李阿姨還在廚房裡繼續忙碌個不停,哼著小曲,等等窩在她腳邊,興致不算太高的樣子,看樣子應該是做等等的健康減脂晚餐。
陸早早飛快地上樓,簡單又熟練地處理了一下傷口,整個手臂上已經有一些深淺錯落的傷痕,有些醜陋,但陸早早不太有所謂,把周邊的血用濕紙巾擦去,然後消毒、上藥,麵色微動,但從頭到尾沒發出一點聲音。
然後又從衣櫃裡找出一套黑色的長袖換上,做好一切,終於開始下樓吃飯。
等等的晚飯已經做好,被放在可愛的盤子裡,雖然十分不滿意對自己即將要減肥的決策,但等等的減脂餐依舊吃得很香,囫圇吞棗,三下五除二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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