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霽說著就要帶著溫知渝回房,溫知渝卻沒動,反倒拽住了溫霽的衣袖“阿霽,今日就讓阿姐在這等著吧,說不準是最後一次了。”
溫霽陡然變了臉色,溫知渝卻沒動,隻是看著溫霽,她這些時日病懨懨的躺在屋子裡,也不敢惹溫霽生氣,所以他們都沒有談論起溫霽的會試。
可前些日子可以不談論這件事,今日卻不行,今天是會試放榜的日子,溫知渝乾脆直接攥著溫霽的手腕,感受著溫霽皮膚上傳來的溫熱。
“我以前做了秀才的阿姐,然後是舉人阿姐,如今自然也要做一回進士阿姐了,往後許是墓碑上還能寫著我是狀元的阿姐呢。”
溫霽沉默的裹緊溫知渝身上的大氅,手中用的力氣不小,溫霽練武那麼久,分明已經學會了怎麼控製好自己的力氣,現在卻突然的失控了“阿姐想讓我參加殿試,可我隻想阿姐活下去。”
若這是一場交易,溫知渝注定是言而無信的那個人,溫知渝勉強笑了笑“那阿霽想要阿姐怎麼辦?”
“阿姐,我去考狀元,宮中的禦醫不是很厲害嗎?宮中的藥物也很多,我隻跟陛下討這一個恩典,阿姐讓禦醫給你看病好不好?”溫霽的聲音好像還是沒什麼起伏,隻是眼中的乞求那樣明顯,溫霽如今所求的隻有一件事,他想要溫知渝活下去。
溫知渝幾乎想要直白的告訴他,沒用的,可她真的連這一點微末的希望都不肯給溫霽嗎?即便如此,她至少也要讓阿霽覺得,她是想要陪著他的,而不是那麼坦然,甚至是渴盼的等到死亡降臨。
“好。”溫知渝將臉頰往大氅裡麵縮了縮,心中苦澀,她如今對著溫霽說謊的時候,竟已經能做到麵不改色了。
“阿姐一定努力活著。”
溫霽眼底點燃了一點星火,微不可察,卻又堅定的讓人不容忽視。
“阿姐,拉鉤。”溫霽伸出手,溫知渝的小指勾著溫霽的小指,拇指點在一起。
“不守信的人是小狗。”
“這麼大的人,倒是幼稚起來了。”溫知渝笑著開心,卻在心底悄悄的“汪”了一聲。
外麵敲鑼打鼓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招月進來的時候,臉上是難掩的喜色“姑娘,少爺,報喜的官差來了,咱家少爺這一次,可是會元呢。”
溫霽臉上沒多少喜色,倒是溫知渝很是高興,臉頰都浮上了一層薄紅“阿霽,你去招待一下吧,阿姐提前讓招月準備了喜錢,來賀喜的記得都送一份。”
“阿姐不去嗎?”
溫知渝搖頭“不了,外麵人多,都盯著咱家看呢。”溫知渝這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實在是不好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對溫霽不好。
如今過了會試,能有心在殿試上爭一爭的都不是尋常人,手段自然也不是他們可想的,還是小心些的好。
溫霽自然知道溫知渝所想,卻隻是皺了皺眉,沒有阻攔得了消息之後就要回屋子的溫知渝。
外麵人多眼雜,對阿姐來說,的確不適合養病,溫霽當然要去考狀元,權力不是最重要的,可沒有權力卻是不行,否則阿姐的病就不會拖到這個時候,而家中給阿姐看病的郎中,甚至都是平陽侯府借給他的。
溫霽散了喜錢,聽了了恭維,會元啊,得了會元,隻要不出意外,殿試是極有可能取得一甲的名次,可這對溫霽來說還遠遠不夠,溫霽合上大門,會試放榜之後,殿試的日子就不遠了,要快一些,再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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