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霽有些艱澀的想要開口,話卻堵在喉嚨裡說不出口,他猜到阿姐要說的話了。
“我們其實都心知肚明,阿霽,我們不是親姐弟,不過是因緣際會,所以我才會陪著阿霽走過這十年,如今阿霽有了真正的家人,自該認祖歸宗。”
“我不想,阿姐,我隻做溫霽就好,他們都隻想著利用我,唯獨阿姐對我是真心的,我隻想姓溫,做溫家的小少爺。”溫霽情緒很激動,十八歲的溫霽,已經很難有這樣起伏的心緒了,像是回到了十年前那個彆扭難搞的小孩。
溫知渝小口喝著參茶,靜靜的看著溫霽,從小到大,溫霽僅有幾次的失控,溫知渝都是這樣安靜的看著他,然後等著他平靜下來,恢複理智。
溫霽終於冷靜了下來,看著溫知渝,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來“阿姐,你是不是不想要阿霽了?”溫知渝手中的參茶一晃,蕩出一層層的漣漪來,溫知渝撫了撫胸口,明明空落落的,怎麼還會疼呢?
“阿姐沒多少時日了,溫家本也隻有我一個,我走了之後,阿霽怎麼辦?在這世上當那無根的浮萍嗎?可你不是,你有家人,成了侯府的世子之後,未來更是坦蕩。”溫知渝分析著利弊,無論溫霽能不能聽進去,這些話,她都得說。
“我不能做一個那樣自私的人,我既養了你,便一輩子都要對你負責,來京城之前,其實我就在想著找一找你的家人,病了之後便更著急這件事了。”
溫霽抬頭“為何?隻有我和阿姐不好嗎?”
“可我要走了?往後呢?留著你一個人孤零零活在這世上?”
蕭景陽和溫知渝說的很清楚,他們沒辦法說服溫霽,溫霽在這件事上,簡直就是頑固不化,所以,現在隻有溫知渝能讓溫霽回到平陽侯府。
溫知渝或許不能說服溫霽,可卻能逼迫溫霽,隻有溫知渝的逼迫,對溫霽才是有效的。
溫知渝抬手,撫上溫霽的臉頰“阿霽,回到本該屬於你的人生中去吧,你也不想阿姐走的時候,還帶著對你的擔憂吧。”
溫霽握住溫知渝的手,被這句話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拒絕的話更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
“好,我聽阿姐的。”
京城權貴人家眾多,可平陽侯府還是獨樹一幟。
平陽侯府的侯爺蕭景陽,那可是跟隨宣武帝打天下的人,能與帝王共患難的人不少,可能共富貴的卻是少之又少,但蕭景陽做到了。
蕭景陽五個兒子,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少,孫輩更是數不清,可平陽侯蕭景陽卻至今沒有請立世子。
原本盯著平陽侯府的人,尤其是打算和平陽侯府結成姻親關係的,怕是比蕭景陽更在意世子之位花落誰家,可誰也沒想到,宣武十九年的三月,蕭景陽毫無預兆的請封世子,且那人還是宣武十九年的狀元郎,溫霽。
作為平陽侯流落在外的孫兒,溫霽這個名字一時之間在京城風頭無量。
狀元在京城某些人的眼中,並沒有那麼重要,撐死也不過是個六品京官,三年之後若是不能晉升,便會被外派,然後泯然眾人,而新的狀元會重複一遍他的榮光。
可這狀元郎若是平陽侯世子,可就大不同了。
京城中的人驚訝,錯愕,疑惑者皆有,可如今不隻平陽侯府閉門不見,溫府更是府門緊閉,而且平陽侯的世子,怎麼會在一個小小的溫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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