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站在溫知渝麵前,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想要將溫知渝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刻入心底。
溫知渝欣賞夠了,還是將那發簪取了下來,“算了,我們家阿霽如今是侯府世子了,可不能被人看笑話。”
“阿姐喜歡就好。”
溫知渝沒有讓他戴那簪子,卻還是買下了,當個念想也好。
溫知渝帶著蕭霽去做了很多事,去書坊看了最新的話本子,卻發現如今書坊賣的最好的,還是雨齊的話本子。
“郭掌櫃那的存稿還不少呢,果然是做生意的,這麼吊人胃口。”溫知渝看了一眼定價,她的話本都賣的比彆人貴些,怪不得給她幾千兩銀子的分成,眼都不眨一下。
溫知渝和蕭霽離開書坊的時候,還不忘叮囑身邊人“這銀子可是阿姐賺來的,阿霽可千萬要拿上,彆被人貪了去。”
“好。”
他們去了酒樓,溫知渝還喝了一杯青梅酒,她因為喝藥,已經很久沒有沾酒了,今日,倒無所謂了。
“知道你酒量好,往後可彆貪杯,喝壞了身子,這地方看個病也不方便。”蕭霽提著一壇青梅酒和溫知渝離開酒樓,“我知道,阿姐讓我好好的,我怎麼敢不聽阿姐的?”
蕭霽好像被馴養的野獸,那一根細細的鏈子早已困不住他了,他從未想過掙脫,可如今,鏈子自己斷開了,隻留下蕭霽一個人在原地茫然四顧。
溫知渝到底體弱至極,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的,蕭霽也不急,放慢了步子,甚至期盼著能慢一些,再慢一些。
直到暮景殘光,他們才踏上回家的路。
“從前剛剛養你的時候,總擔心養不好,畢竟我也算是摸著石頭過河,如今,總算不擔心了,我家阿霽很優秀,很好。”
蕭霽恍然發現,今日所做的,都是十年前,溫知渝帶著那個年幼的溫霽做過的事。
溫知渝有始有終的走完了這十年,她應該是沒有遺憾了,溫知渝仰臉去看蕭霽,暮色之下,也擋不住蕭霽眼底盛不住的淚光。
或許,還是遺憾的,可哪有那麼多圓滿啊,她不能太貪心了。
溫知渝回到溫府,還興致勃勃的去廚房做了晚食,蕭霽要去攔,溫知渝看他“阿姐很久沒給你做飯了,今日隻做些簡單的食物,我們兩個人吃,好不好?”
溫知渝隻下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的確很簡單,她和蕭霽一人一碗吃了。
“我去洗。”蕭霽主動收起碗筷去洗,離開溪源縣之後,他也很久沒有洗碗了,溫知渝沒有攔著,走出廚房,招月就在門口定定站著。
“姑娘。”招月小聲喚她。
“招月,我要走了,往後,阿霽就交給你照顧了。”
招月沒說話,隻是跪在地上,重重給溫知渝磕了三個頭,聲音哽咽“姑娘走好。”
天色將暗的時候,蕭霽就點了燭火,讓屋子裡亮堂堂的,溫知渝看了也沒說話,隻是躺在床上和蕭霽說起話來。
“我剛遇到阿霽的時候,阿霽就是個又瘦又臟的小孩,眼神還凶巴巴的,我就想著,這小孩可不好養,後來……”
溫知渝說了很多很多,直到後麵,聲音越發小了,說話的時候,也開始前言不搭後語。
蕭霽緊緊握住溫知渝的手,似乎想要攥住溫知渝流逝的生命,最後還是溫知渝拍了拍他,指著房中的一個櫃子“那裡的東西,拿來。”
蕭霽慌忙打開櫃子,將箱子捧來給溫知渝,溫知渝沒有接過來,隻是輕輕拍了拍那個小箱子,露出一個略得意的笑“阿姐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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