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想如何?讓我騙阿姐一輩子?然後去娶妻生子,哪怕不喜歡也沒關係?隻要做一個正常人就好?”
溫知渝無言以對,她看著蕭霽隱忍的語氣,對蕭霽來說,或許蕭霽沒錯,他隻是喜歡上了一個姑娘而已。
即便這個姑娘是養他長大的阿姐。
溫知渝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蕭霽頂著臉上的巴掌印看著溫知渝“阿姐若是還沒消氣,那就接著打,阿霽受著。”
溫知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凳子上,看著蕭霽。
“你瘋了,蕭霽,蕭子昭,你是不是瘋了?”溫知渝的掌心重重拍在石桌上,很疼,但不及打在蕭霽身上疼。
“阿姐放心,我很清醒,求來這封聖旨是我一生都不會後悔的事情。”
“我養你的時候,你不過八歲,我養你十年,我們本該是這世上最親密的親人,你告訴我,你怎麼會對我起,起這樣的心思。”
溫知渝現在還沒有被氣暈過去,全靠著自己僅存的理智。
“齷齪,阿姐不就是想要這樣說嗎?”蕭霽在笑,頂著紅腫的半張臉。
“原來你知道。”溫知渝冷笑一聲“蕭霽,你的名,你的字,都是我起的,我甚至都能去當你的娘了,你知不知道?”
“阿姐這話可真的是說笑了。”蕭霽今日笑的很開心,鳳眼中都是細碎明亮的笑意。
“十年的時間,我長大了,阿姐卻沒有老去,為什麼?長生不老,死而複生,史書上所有帝王求而不得的事,對阿姐來說,唾手可得。”
如今已經過去十三年了,他的阿姐還是那般,不曾變過。
“親情是很可貴的,你身邊留下的人太少,或許你隻是將這錯當成了愛情。”溫知渝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怒氣。
“愛情嗎?”蕭霽看著溫知渝搖搖頭“阿姐又說錯了,我對阿姐並非隻是男女之情。”
溫知渝升起一點微末的希望,是,他們之間,怎麼會有男女之情呢?他們是姐弟,如今讓她委屈一些,給蕭霽當娘,她都能願意。
“阿姐,我是個正常男人,阿姐是我平生所見的嬌美,少年慕艾時對阿姐動心,是個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嗎?”
“我倒是不知,我同你相處的時候,該是從未越界。”溫知渝雖總笑話過去的蕭霽是個小古板,可實際上,當蕭霽進入青春期之後,溫知渝便最注重男女大防了。
“是,這是對他人的說法,至於我同阿姐。”
蕭霽看著溫知渝“或許是年少慕艾,或許是對阿姐見色起意,或許是因著我這個人一生都是情緣淡薄,唯獨阿姐,是我的。”
“親情,愛情,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隻有溫知渝對我最重要。”蕭霽從來都喊她阿姐,這是第一次,蕭霽叫了她的名字。
知渝,溫知渝,原來自己的名字被蕭霽說出口的時候,是這樣子的。
每一個音都是那樣的纏綿繾綣,在蕭霽的舌尖停留,然後才被那個人不依不舍的吐出來。
“可是我年少的夢中全是阿姐的身影,我看著阿姐,卻生不出尊敬之情來,我隻想抱你,親你,褻瀆你。”
溫知渝下意識往後躲了躲,滿是驚慌失措。
“我該察覺到的,或許本該察覺出來,是我不願相信,所以你乾脆就這樣將我逼上絕路了?”
溫知渝手握拳,指甲掐在掌心,生疼,可她卻完全察覺不出來。
“阿姐不想承認,很正常,畢竟,阿姐不與我一般,是個齷齪之人。”蕭霽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承認了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齷齪,無恥,變態,瘋魔,可那又如何?他總歸會得到溫知渝的。
“那麼,現在呢?蕭霽,你讓我現在要怎麼辦?”溫知渝那一雙永遠明亮含笑的杏眼,如今從眼尾開始蔓延出了一片紅。
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蕭霽心中想著,覺得自己的確有些過分了,阿姐這麼難過,可今日,他卻不肯去哄騙一下阿姐,隻想靠近她,觸碰她。
“阿姐,隻要你在大胤,這賜婚聖旨,您躲不掉,更無法拒絕,我也不會讓阿姐有拒絕的機會,阿姐如今隻有一條路走,那便是嫁給我。”
蕭霽笑的興奮又愉悅,溫知渝看著眼前相識了十數年的人,卻覺得她從未認識過這孩子。
溫知渝唇瓣生疼,抬手一抹,手背上落下幾道淺淺的血印子,她將自己的唇瓣咬破了。
溫知渝以為自己手握救贖文劇本,甚至以為自己成功了,對將蕭霽養成這樣的模樣沾沾自喜,可現實就是,她隻是一個平凡人,救贖是一件太神聖的事情,溫知渝做不到。
真正的蕭霽是什麼樣子的?在她來到這個世界前,係統告訴她,男主陰戾狠辣,偏執陰暗,他們都以為是因為蕭霽幼時的經曆。
可事實上,那是蕭霽的本性,是他們一開始就看錯了蕭霽。
溫知渝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屋子裡走去,還不忘丟下一句“彆跟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溫知渝走進屋,當不敢想的猜測成了真,她才發現,這件事對她,對蕭霽來說,有多瘋狂。
“係統,三年前你說錯了。”
我的任務,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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