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寺有素齋,味道不錯,應該合溫姑娘的胃口。”容玉如出籠的鳥雀,一路都是雀躍的。
直到到了護國寺麵前,容玉才收斂起自己的性子,護國寺並沒有想象中的冷清,也是,比起長生觀那邊煉丹的,百姓倒是更喜歡這護國寺。
比起金碧輝煌的,近乎奢靡的長生觀,眼前的護國寺倒像極了溫知渝想象中的樣子,肅穆莊嚴,厚重又古樸。
溫知渝和容玉走進護國寺的時候,覺得自己腳步都輕了兩分。
“兩位女施主。”接待她們的是個須發皆白的老和尚,“了塵師父閉關多日,施主若是願意可略等兩日。”
溫知渝心中好奇,卻也沒當麵問,和容玉一同去大殿中拜了佛祖菩薩。
容玉給她兄嫂都點了長明燈,以及她那未曾出生的小侄兒,容玉點了燈之後才去看溫知渝,溫知渝躊躇片刻,在紙上寫下兩個字。
“我以為你們如今關係不好。”
“我隻是無法接受他對我是這般心思,但我依舊想讓他長命百歲。”
容玉摸了摸下巴,同溫知渝離開大殿之後,才說起閒話來“為何不喜蕭子昭,我同蕭子昭雖然不對付,但看我那妹妹和京中貴女的態度,蕭子昭應該很討姑娘喜歡。”
容玉瞧著,這兩人最是相配了,蕭霽那樣的人,也隻溫知渝配得上了。
“不是不喜歡,而是從未想過。”她能以阿姐的身份靠近蕭霽,卻想不到她和蕭霽如尋常夫妻那樣親密。
分明是蕭霽的錯,可道德感頗高的溫知渝卻是唯一生出罪惡感的那個人。
容玉倒是猜測出幾分來,蕭霽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用姐弟的身份牽住了溫知渝,而溫知渝也因為這個身份寸步不前。
“那位了塵大師可是大公主的故交?”
“是,了塵大師是我母後的故交,父皇不喜他,不過他對我和兄長很好,我有時也在想,父皇厭惡佛寺,是不是也有這個緣故。”
溫知渝和容玉去用了素齋,寺中已經提前給她們準備了寮房,容玉要取的東西在那位了塵大師手中,要等到明日才能拿到。
容玉和溫知渝也不是會禮佛的性子,好在這護國寺不小,消磨時間也足夠了。
溫知渝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層層疊疊的林海,風吹過的時候,深深淺淺的綠如波浪一般飄蕩而來。
這樣的場景,在她那個時代可不常見了,寺廟就該在這種地方,修佛的僧人參禪,不說在佛祖麵前念經,隻要在這看上一眼,便心境大不同了。
不過林間有些涼意,溫知渝正打算回去,招月卻找來了。
“姑娘,姑娘。”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京城中來人了,是大公主的人,好像是出了大事。”
招月說的不清楚,可溫知渝卻明白了,容琛的事,按理來說明日才會傳到容玉耳邊,可不知為何,消息竟在今日傳來了。
看來容玉也有其他人所不知的人脈。
溫知渝趕來的時候,容玉已經牽著踏雪出來了,不顧周圍人的阻攔,這就要回京去。
“攔住她。”溫知渝人還沒走到近前,就喊了一聲,那些護衛這才伸手去攔。
“大公主要去做什麼?”溫知渝站在容玉麵前,溫知渝俏臉冷肅,容玉記憶中,溫知渝一向是個溫柔的性子,難得這麼冷肅。
“我要回京,我現在回去,許是還來得及。”容玉這個時候已經是心慌意亂了,她隻知道,她得回京,隻有她回京了,或許才能做點什麼。
“你什麼都做不了,若是真的有法子,難道大皇子不會用嗎?那可是他的妻兒,可大皇子隻是支開了你,為何,因為大皇子彆無選擇。”
容玉一點點的卸了力氣,溫知渝看著她“你明知道,你和大皇子擔心提防的,從不是皇後和謝家,而是你們的父皇,當今皇帝。”
溫知渝遞給容玉一張手帕“明日若是運氣好,母子平安最好,若是王妃沒了,好歹能保住你們,若是你現在跑去鬨一通,惹得陛下不滿,隻會讓你們兄妹,甚至是剛出生的皇太孫往後更難。”
容玉接過帕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了,溫知渝讓其他人都退下了,站在容玉身邊,等著這位大公主哭夠了,那個時候也就清醒了。
容玉哭的無聲無息,卻哭到乾嘔,直到淚乾了,恢複成木楞的模樣。
“我們何時能回京?”容玉聲音嘶啞難聽,溫知渝輕輕拍了她肩膀一下算作安慰“明日,皇太孫出生的消息會傳來護國寺,那時,我們再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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