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之事,不宜宣揚,若是讓容玉大張旗鼓的前往冀州,或許還沒到冀州,容玉就會殞命於半路。
“此去,路途遙遠,事更是麻煩,甚至你即便解決了冀州之事,也不過是讓謝氏記恨,父皇未必能幫你,你明白嗎?如此,你還要去嗎?”
“於公,為父皇分憂,那是兒臣的本分,父皇有諸多不易,我所能做的,實在是微不足道,於私,父皇,我不是大方之人,兒臣有所求。”
宣武帝扶起容玉“你啊,這性子當真是隨了你母後,阿玉,父皇要你活著,且要好好活著,父皇不能再失去你了。”
“父皇放心,為了您,我也一定會活著回來。”容玉看著眼前的宣武帝,輕輕眨了眨眼。
容玉從宮中離開的時候,手中捧著尚方寶劍和一塊令牌,能讓她在謝氏所在的冀州行便宜之權。
容玉將劍和令牌往桌子上一放,鬆了一口氣“我會儘力而為的。”
“冀州如今情況複雜,民亂不曾平,而且冀州的官員,也應該都聽命於謝家,謝氏有大儒引導天下文人,公主稍有不慎,便會被謝氏抓住把柄,您打算如何擋住那悠悠眾口?如此境遇,公主可想好去了之後該做些什麼?”
隨著溫知渝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容玉臉色也慢慢灰敗下來了,眉眼沉沉的壓下去了。
她不知道,也沒想好,如今被溫知渝一說,她竟然覺得,這好像是一個死局。
容玉看著溫知渝“那,我該怎麼辦?”
溫知渝也很為難“我如今不知那邊的情況,你讓我說,我也不知該怎麼說。”溫知渝敲著茶杯,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溫姑娘,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能去嗎?”溫知渝反問容玉“我若是敢踏出京城一步,恐怕不止我,連公主都去不成了。”
赤影曾和容玉說過,溫知渝身邊看似風平浪靜,實際上,隻那一個宅子,圍著監視她的人,不比公主府的人少。
容玉踏入這個院子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是進入了一個華麗的囚籠。
“那我,該怎麼做啊?”
“我會查一下冀州的消息,等你到冀州之前,總會有一條能走的路。”溫知渝覺得自己這件事做的十分不地道,她硬逼著容玉接下冀州這爛攤子,最後這事卻隻能壓在容玉身上,倒顯得溫知渝偽善了。
“公主打算何時走?”
“越快越好,我府上已經在準備了,明日一大早就走,我不可能帶著太多人去,父皇給我的皇城軍親衛跟在身後,我帶著五十人輕裝簡行,先走。”
“五十人?”
“嗯,皇兄和我說過,這些人都是可信的。”容玉吃著桌子上的果脯。
那應該就是風雨樓借調出來的人了,容琛雖然給了溫知渝一些權力,但她從未借用過風雨樓的勢力。
“既然大殿下都這麼說了,公主放心用就是,隻要公主記著,先保全自身。”
容玉咬了一口切好的果子,“溫姑娘覺得,謝氏能以筆做刀,我是不是也可以?”
“什麼?”
“冀州,我可以去救,但溫姑娘,我總不能真的隻做這一件事吧,天下文人,我也想要。”
輿論,民間的輿論自然可以鎮壓,可文人卻不行,不說朝堂,即便是當今陛下也無法擋住文人的口誅筆伐。
朝中皇子也會對大儒恭敬有加,更有拜師的,當今的宣武帝還未稱帝之前,便曾拜大儒為師,得文人所向。
溫知渝點頭“這是應該的,彆人不做的事,讓公主去做,自該有些好處的,讀書是為了做官,從商是為了賺錢,否則,這天下何人去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