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拱手一揖,帶著藥童躬身而退。
圍在蕭景玹床前的人瞬間少了大半,
蕭景珩不經意朝門口瞥了一眼,竟恰恰和沈秋辭攜著寒氣的目光撞上。
他乍驚,瞪大了眸子對皇後說:“母後,她......”
“她?”皇後回頭看了沈秋辭一眼,溫聲道:“她是今日救了你皇弟的恩人。”
聞聽此話,蕭景珩明顯愣住。
八九歲的孩子,即便再心機深沉,也很難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他看起來頗為心慌,隻能用不自然的笑容來掩飾此刻的局促。
蕭景玹則探著腦袋朝沈秋辭立著的方向好奇望了一眼,甜甜地說:
“謝謝姐姐。”
看樣子,他是全然忘了沈秋辭一個橫劈掌把他給敲暈的這件事了。
沈秋辭笑著回他,“四皇子沒事就好。”
皇後道:“今日景玹估計是被嚇著了,本宮得好好兒陪陪他。你手上也有傷,也早些回府歇著吧,改日得空本宮再傳你入宮,正巧樂坊新得了好琴,也想與你一同奏上兩曲。”
這日沈秋辭走後,蕭景珩聽皇後咳嗽了兩聲,忙頗為懂事地說:
“母後身子尚未康複,不如也好生歇著,兒臣留在陪著四弟弟便可。”
皇後卻道:“聽你父皇說,明日要考你們馬術。此技是你最不擅長的,今日再不勤加練習,等明兒個出了錯漏,免不了又要挨你父皇訓斥。”
蕭景珩最不得皇帝寵愛,所以事事都想爭在前頭,讓皇帝能看到他。
聽皇後如此說,他立刻想了個體麵的說辭,就溜去找師傅學馬。
蕭景玹嗆水受驚,醒來後用了安神湯,不一會兒就睡沉了。
青竹端來湯藥伺候皇後服下,期間低聲問:
“娘娘,方才您和沈姑娘在偏殿說的話奴婢在外頭都聽見了。可若沈姑娘並未推四皇子下水,那三皇子為什麼要說......”
皇後冷著眸色道:“原先本宮還不信這事兒會是老四做的。他平日裡表現得和景玹那樣親近,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心思來。可你瞧著他方才見到沈氏時那副表情,那做賊心虛的模樣,說這事兒跟他沒關係,本宮也是不信的。”
青竹憤憤道:“他生母就是個不安分的,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娘娘,這事兒咱們要不要告訴皇上?”
皇後搖頭,“前朝提議立儲,本宮在這個時候去皇上麵前說老四的壞話,難免會讓皇上覺得,本宮是想扶持自己的兒子。”
青竹道:“可沈姑娘就是此事的目擊證人。皇上看重沈家,她的話皇上應該會信。”
“她?”
皇後冷笑一記,
她抬眸看向窗外晴朗的天,臉色遽然陰沉下去,語帶諷刺道:
“皇上要是真在乎沈家,那昔日沈家父子,也就不會稀裡糊塗的命喪沙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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