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趕去庭院的時候,正撞見沈秋辭準備回碧璽堂。
“你站住。”
她叫停沈秋辭,並未即刻發作,而是先耐著性子問了句,
“昨日我與你說話,可是叫你有了誤會?”
“不是說好了,若是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銀子,可先把沈家的鋪位賣掉幾間嗎?你怎麼把侯府的鋪位給賣了?”
沈秋辭看著她,淡淡地說:
“沒有誤會,我今日特意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賣掉侯府的田宅、鋪位而奔波。”
“你把產業都賣了?”老夫人急的火燒心,“這兩年上京地皮緊俏,正是漲價的好時候,你可知現在賣掉要虧多少銀子?”
沈秋辭笑,“侯府的鋪子會漲價,我沈家的鋪子難不成會跌?你既能叫我賣了沈家的鋪子,那侯府的產業,我又為何賣不得?”
“你、你這簡直就是胡鬨!”老夫人氣得臉都黑了,“我不與你說這些,銀子呢?”
她伸手向沈秋辭,“把銀子和對牌鑰匙都交出來!這個家若再叫你管下去,隻怕要亂了套!”
沈秋辭從懷中取出對牌鑰匙丟給她,
“對牌鑰匙我可以給你,畢竟賬房裡麵的那六個銅板,還需要你好好計算,如何拿來維持侯府的開支。至於銀子......”
她輕挑眉峰,擲地有聲道:“我不能給你。”
老夫人氣道:“荒謬!你賣了我們家中的東西,還想霸著銀子不給?我看你是昏了頭!劉嬤嬤,去報官!”
沈秋辭冷笑道:“我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怎能叫做偷?”
她取出昨日裴遠舟在官府立下的借據,遞給老夫人,“這是你兒子親筆所書,上麵寫的清楚,他借我兩萬兩以維持侯府的開銷,你自己瞧瞧。”
老夫人看了借據一眼,白紙黑字畫了押,落款還有官府的印鑒,心道裴遠舟實在是個沒腦子的憨貨!
“一家人談什麼借?”
她將借據撕得稀碎,隨手丟到了荷花池裡,
“你全家都死光了,你的銀子不就是我們的銀子?”
“這些錢不花給夫家,難不成你還要在外麵水性楊花,去貼補哪家野男人?”
她說急了,口水嗆到了自個兒,捂著胸口咳嗽個沒完。
裴迎春趕忙攙扶住她,一邊替她撫背順氣,一邊指責沈秋辭道:
“大嫂!你看你把母親都氣成什麼樣了?哪有人當媳婦是這樣子的?你快些把銀子交出來,可彆做那種不守婦道的女子!”
沈秋辭後退了兩步,生怕老夫人的唾沫星子濺到她身上,
“銀子我不會交出來,今兒也是要跟你們說清楚。日後,我不會再貼補侯府一文錢。”
“你說什麼!?”
老夫人情緒愈發激動,她抓住沈秋辭的手,惡狠狠地瞪著她,
“如今秦小娘有了身孕,我孫兒吃穿用度也都得是最好的,我還要吸福壽膏,家中還養著這麼多下人,有哪一樣不是開銷?”
“你不能生育已經愧對了我們家,如今叫你拿銀子貼補著,是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佛家有雲,吃虧是福,這都是你的福報,你可彆糊塗了!”